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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楊建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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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中國當代作家楊建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一直以來,我和許多人一樣愛鳥。

孩提時,我家的瓦屋後有一個不大的院子,院中有三棵高大的梧桐,常常會有各種鳥兒光顧,我也常步履蹣跚地走到樹下凝望着鳥兒,羨慕它們自由地飛翔,也會搖着媽媽的手問:「我長大後,也能像鳥兒一樣飛嗎?」有時,一兩隻鳥從枝頭飛下,落在院中,偶爾也會試着躡手躡腳地靠近它,可每次我才走了三兩步,鳥兒早已飛遠,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啼叫永駐在童年的記憶里。

步入學堂,玩耍的範圍也隨年級的升高而不斷延伸。那時縣城很小,很快我便和夥伴們把笑聲撒播到河邊、山坡、樹林,這裡才是鳥的天堂。

麻雀、燕子數量最多,啄木鳥、畫眉、黃鸝、戴勝也非罕見,離縣城不遠的一處小山也因鵓鴣眾多而取名鵓鴣崖,至於能叫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鳥有多少種,我至今也沒有數清過。

在我的眼裡,鳥兒是天生的化妝師。有些鳥通體一色,或褐或白,或綠或紅,或黃或青,打扮得簡單而大方,樸素而靜雅;有些鳥身着五彩霓裳,羽翮的色彩透過林間的陽光竟能隨意地變幻,繽紛且高貴,自然且靈動,這用色的功力怕是唐代的丹青高手再世也會汗顏;不經意間,幾隻烏鴉飛過,發出幾聲「哇哇」的怪叫,許多夥伴便不由得咒罵道:「不祥之鳥,真難看!」而我卻不這樣認為,這一身莊重的黑不正是被那些愛美之人喻為永不褪色的經典流行色嗎?或許那些獲得靈感的設計師們還得感謝這小小的烏鴉吧。

在我的耳中,鳥兒是精靈的歌者。有時是一聲長啼,沒有繁複的音階,卻似悠遠的笛聲響徹山間河谷;有時是連續的短鳴,變幻莫測,勝卻鋼琴家彈奏的田園名曲。不只是獨奏,隨着溫暖的太陽沿着山頂,順着樹梢越爬越高,合唱便開始了。你聽——高音、中音、低音娓娓而來,好似高山流水,悠遠綿長,抑或似玉珠落盤,抑揚頓挫;美聲、民族、通俗或融合、或爭鳴,若新釀的槐花蜜甜美沁心;啄木鳥則不愧為操鼓聖手,捉蟲時發出的敲擊聲為這交響樂的盛宴擂出明晰的節奏,既遊刃有餘,又一舉兩得;圍繞着小河的連山此時也按耐不住了,化作巨大的音響,為鳥兒的歌唱提供混響,讓人不禁發出「百叫無絕,餘音繞樑」的讚美。

美妙的音樂,又怎能少了優美的舞蹈呢?燕子穿着黑白相間的禮服,在和煦的春風裡舞着空中華爾茲;旋黃鳥(一種杜鵑)則唱着「旋黃——旋割」陪農人在田間跳着最樸實的刈麥舞;白鷺會在漂浮着片片黃葉的河面拳着一隻腿,邊捉着最肥美的魚兒,邊展露自己的凌波微步;雪後初晴,喜鵲便成雙成對,於紅梅枝頭弓張着翅膀「喳喳」地上下婆娑,宛如它們已經看到了來年的豐收。所有的舞蹈,都無需排練,時而柔,時而剛,時而靜,時而動,總似信手拈來,卻不失瑞彩蹁躚,也許這就叫自然天成。鳥兒就這樣唱着跳着,能持續整個白天,好像它們從未知疲倦,直到太陽親吻西山,這場樂伴舞之會才會漸漸結束。每到此時,年少的我們也不得不結束一天的玩樂而回家,多少次在夢中我回味着它們的美麗、活潑、自信、自由……

而今,縣城已是原來的近十倍之大,絕大多數帶院落的瓦屋已被坐坐高樓吞噬,變窄的河道業已成為城裡人閒遊消食和跳廣場舞的處所。年近四十的我努力適應和追趕着這城市發展的步伐,遇到工作和生活中的煩惱時,我常會坐在陽台的藤椅上點上一根煙,默默地看着窗外。在窗外的電線上時而會有一小群麻雀停留,有些將頭縮進身體裡閉着眼睛沐浴陽光,有些三三兩兩互相打理着羽毛。呆望着鳥兒的我不知有多少次是被滾燙的煙蒂灼醒,也因此常被妻子埋怨,但我知道這樣的情景絕不是最後一次,或許是因為鳥可以讓我忘卻煩惱吧。

一個冬日的清晨,我領着女兒去逛街,途經天橋,看見有許多人提着鳥籠在遛鳥,鳥籠被棉罩遮的嚴嚴實實,不時地從中傳出畫眉黃鸝清脆的叫聲。他們三五成群,交流着養鳥的心得,叫聲最動聽的鳥的主人在侃侃而談時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得意神情。如今,人們都富了,自然愛鳥養鳥的人多了起來,天橋下也形成了一個不算小的鳥市。「你好,恭喜發財……」幾聲老外學中文似的問候將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原來是一個鳥販在逗一隻鸚鵡說話。女兒從未見過鸚鵡,更別說是會說話的鸚鵡,因此早已拽着我的胳膊向觀鳥的人群擠去。鳥販見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逗着鸚鵡又是說話,又是跳躍,兜售着說:「快來買,南美的說話大鸚鵡……」圍觀的人群自然也不乏讚美之詞,「稀奇,還真會說話!」「這鳥真聰明!」看着女兒興致正濃,而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中五味雜陳,一陣酸楚。女兒突然問道:「爸爸,這隻鸚鵡跳躍時為什麼老是使勁碰撞鳥籠呢?」「該是想家,想藍天了吧。」我注視着這隻翅羽不整、毛色暗淡的鸚鵡答道。

回家的路上,我不經意間看到幾間老舊的瓦屋旁有一棵蒼勁的柿子樹,枝幹上麻錢般密密麻麻的龜裂滲出銅銹似的綠色,枝頭早已沒有片葉,卻結滿了紅燈籠一樣的柿子。一群小鳥縈繞枝頭,不停地啄食着甜美多汁的柿子,即便是有幾隻懶洋洋地停在枝頭,看看它們豐穠的體態,便知它們早已是酒足飯飽了。鳥兒們飛飛停停,啁啾嚦嚦,吸引着新的訪客。驀然間,我感覺我似乎確實見過這一幕,不由自主地吟了一句杜甫的詩——「自來自去樑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高飛的鳥兒真好看!」女兒也似聽懂了我的話似的應了一句。這一刻,我頓悟了:一棵老柿子樹用它數不清的年輪給我上了一堂無聲的愛鳥課,愛鳥就是欣賞它、理解它、奉獻於它,默默地、默默地,沒索取,無傷害。

一直以來,我和許多人不一樣地愛着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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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楊建峰,寶雞市教學能手,陝西省教學新秀。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