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杜波依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威廉·愛德華·伯格哈特·杜波依斯(William Edward Burghardt "W. E. B." Du Bois 1868年|2月23日|1963年|8月27日)是美國社會學家、歷史學家、民權運動者、泛非主義者、作家和編輯。杜波依斯出生於馬薩諸塞州大巴靈頓,在一個相對包容、多元的環境中長大。他是哈佛大學第一個取得博士學位的非裔美國人,畢業之後任職於亞特蘭大大學,教授歷史學、社會學和經濟學。杜波依斯是1909年美國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的最初創建者之一。
杜波依斯因為領導尼亞加拉運動|Niagara Movement——非裔美國人為黑人尋求平等權利的運動——開始在國內聲名鵲起。他和他的支持者們反對布克·華盛頓倡導的「亞特蘭大妥協案」,該協議要求南方的黑人服從於白人的政治規則並為之工作,以換取基本受教育權和致富機會。杜波依斯則堅持爭取完整的公民權利和逐步增加的政治參與,他認為這些將由非裔美國人中的知識精英實現,他稱這些人為「天才的十分之一」,因此杜波依斯認為非裔美國人需要先進的教育來發展其領導力。
種族主義是杜波依斯鬥爭的主要對象:他強烈反對私刑、吉姆·克勞法案以及在教育與就業中的種族歧視。杜波依斯的事業囊括了各地的有色人種,尤其是與殖民主義與帝國主義做鬥爭的亞非同胞。他是泛非主義的強烈支持者,並且幫助組織了幾次泛非主義大會,以推動非洲殖民地脫離歐洲強權統治。杜波依斯多次訪問過歐洲、非洲和亞洲。一戰後,他調查了美國黑人士兵在法國的經歷,記錄了在美國軍隊中普遍存在的種族偏見。
杜波依斯是一個多產的作家。他的文集《黑人的靈魂》(The Souls of Black Folk)是非裔美國文學中開創性的一部作品。他於1935年發表的巨著《美國的黑人重建》(Black Reconstruction in America)挑戰了「黑人應該對重建時代的失敗負責」的傳統思想。在社會學領域,他寫就了第一本系統性研究著作。他出版過3本自傳,都體現了他對社會學、政治學和歷史學的深刻見解。在擔任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刊物《危機》編輯期間,他發表了很多有影響力的文章。
杜波依斯相信,資本主義[1] 是種族主義的主要原因,他一生都懷有對社會主義事業的同情。他是一個積極的和平運動者,支持核裁軍。杜波依斯去世後一年,1964年民權法案頒布,體現他一生為之奮鬥的大部分目標。
大學教育
1885~1888年間,杜波依斯依靠鄰居們的捐助,在田納西州納什維爾的一個傳統的黑人大學——菲斯克大學|Fisk University就讀。在南方的旅行和居住成為杜波依斯第一次體驗南方的種族歧視,其中包括吉姆·克勞法、偏見和私刑處死黑人。在菲斯克大學取得學士學位後,杜波依斯又在1888~1890年期間進入哈佛大學(哈佛不承認菲斯克的課程學分),在那裡,他受到他的教授威廉·詹姆士的強烈影響,專攻美國哲學。杜波依斯利用暑假打工、遺產、獎學金,以及來自朋友們的借款支付了哈佛大學三年的學費。1890年,杜波依斯以優等成績獲得哈佛的學士學位,也即他的第二個學士學位。
1892年,杜波依斯從約翰·F·斯萊特自由教育基金會(John F. Slater Fund for the Education of Freedmen)獲得獎學金,得以前往柏林大學做研究生。在柏林學習期間,他走遍了歐洲各地。在德國首都柏林,杜波依斯和該國最傑出的一些社會科學家,如古斯塔夫·馮·施穆勒(Gustav von Schmoller)、阿道夫·瓦格納、海因里希·馮·特來希克(Heinrich von Treitschke)等一同研究學習,他的學術能力於此時突飛猛進。從歐洲回國後,杜波依斯完成了他的研究生學習。1895年,他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獲得哈佛大學博士學位的非裔美國人。
威爾伯福斯和賓夕法尼亞大學
1894年的夏天,杜波依斯得到了好幾個工作機會,其中包括著名的塔斯基吉研究所;但是他選擇了俄亥俄州的威爾伯福斯大學的教學工作。在威爾伯福斯期間,亞歷山大·克拉梅爾(Alexander Crummell)對他的影響很大。亞歷山大認為思想和道德是社會變革必要的工具。1896年5月12日,杜波依斯和他的一名學生尼娜·高莫(Nina Gomer)結為夫婦。
在威爾伯福斯工作兩年後,杜波依斯於1896年夏天接受了一個賓夕法尼亞大學提供的為期一年的社會學研究助手的工作。在費城的非裔美國人街區,他進行了社會學田野研究,這鑄造了他的里程碑式成果——《費城黑人》(The Philadelphia Negro),這是第一個對黑人社區的案例研究。杜波依斯在兩年後任教於亞特蘭大大學時出版了此書。
參加1897年的黑人學會(Negro Academy)時,杜波依斯提交的論文表達了對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提出的美國黑人融入白人社會的呼籲的反對。他寫道:「我們是黑人,一個久已存在的巨大種族,黎明之初即已沉睡,但在非洲祖國的黑暗森林中,仍然保持清醒」。在1897年《大西洋月刊》(Atlantic Monthly)8月刊上,杜波依斯發表了《黑人的掙扎》(Strivings of the Negro People)一文,這是他第一部面對大眾的作品,表達了非裔美國人應該擁抱他們的非洲傳統的觀點。
亞特蘭大大學任職
1897年7月,杜波依斯離開費城,在一所傳統黑人大學——亞特蘭大大學|Atlanta University教授歷史學和經濟學。他的第一項重要學術成就是1899年出版的《費城黑人》一書。此書基於1896~1897年他在費城的實地研究,對費城的非裔美國人進行了詳細而全面的社會學考察。這部作品是學術界的一個突破,因為它是美國第一個科學社會學研究著作,也是第一個對非裔美國人的科學研究。在此研究中,杜波依斯用「最貧困的十分之一」(the submerged tenth)來形容黑人下層階級,對比於他將在1903年用「天才的十分之一」(talented tenth)形容的精英階層。杜波依斯的這些術語表明了他的觀點:一個民族的黑人與白人的精英是社會的關鍵,他們應該為文化和進步負責。這個時期杜波依斯常常對下層階級表現出不屑態度,將他們描繪為「懶惰」、「不可靠」,但與其他學者不同的是,他將這些問題歸因於社會對黑人的奴役。
在亞特蘭大大學時,儘管預算有限,但是杜波依斯產量驚人:他寫就了大量社會科學論文,同時每年主辦亞特蘭大黑人問題大會(Atlanta Conference of Negro Problems)。杜波依斯也得到美國政府津貼,用於準備非裔美國人勞動力和文化報告。
布克·T·華盛頓和亞特蘭大妥協案
20世紀的第一個十年,杜波依斯逐漸成為黑人世界中僅次於布克·華盛頓的代表人。
1895年,華盛頓與重建失敗後接管政府的南方白人領袖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協議,即為亞特蘭大妥協案。該協議規定,南方黑人應該服從種族歧視、種族隔離並放棄爭取投票權和組成工會;南方白人應該允許黑人接受基礎教育,得到經濟機會和公正的法律制度,並允許北方白人在南方投資企業和建立黑人教育慈善機構。
許多非裔美國人反對華盛頓的計劃,包括杜波依斯、阿奇博爾德·格里姆凱(Archibald H. Grimke)、凱利·米勒(Kelly Miller)、詹姆斯·韋爾登·約翰遜(James Weldon Johnson)、保羅·勞倫斯·鄧巴 (Paul Laurence Dunbar)等接受過良好教育的黑人,杜波依斯稱他們為「天才的十分之一」。
1899年,山姆·豪斯(Sam Hose)被私刑處死事件使得杜波依斯更加走向激進的行動主義。在亞特蘭大,豪斯遭兩千名白人暴民酷刑折磨、焚燒後吊死。一天在亞特蘭大和一名報社編輯討論私刑問題時,杜波依斯遇到豪斯被燒毀的關節骨在一家店面展示。深受觸動的杜波依斯得出結論,「當黑人還正在面臨私刑處死、謀殺和飢餓時,一個人不應該成為一個冷靜、超然的科學家。」杜波依斯認識到,「醫治世界的方法不是僅僅簡單地告訴人們真相,而是促使他們對現實採取行動。」
1901年,杜波依斯寫了一篇評論《超越奴隸制》(Up from Slavery)以批評華盛頓,之後此文以《布克·華盛頓先生和其他人》(Of Mr. Booker T. Washington and Others)為題收錄在《黑人的靈魂》(The Souls of Black Folk)一書中,使得更多的讀者聽到他的批評。杜波依斯和華盛頓的主要分歧之一在於他們的教育理念:華盛頓認為非裔美國人的學校教育應該局限於農業、機械等工業技術教育;但是杜波依斯感到黑人學校還應該提供更多的文科課程(包括經典文學、藝術、人文學科等),只有如此才能培養新的黑人精英領導者。
早年生活
威廉·愛德華·伯格哈特·杜波依斯於1868年2月23日出生於馬薩諸塞州大巴靈頓,父母是阿爾弗雷德(Alfred)和瑪麗·希爾維娜(Mary Silvina)(娘家姓伯格哈特)杜波依斯夫婦。瑪麗·希爾維娜·伯格哈特的家族屬於大巴靈頓少有的自由黑人,擁有長期土地所有權;她具有荷蘭、非洲和英國血統。杜波依斯的高外祖父湯姆·伯格哈特是(1730年左右出生在西非)一個荷蘭殖民者康拉德·伯格哈特的奴隸,美國獨立戰爭期間湯姆在大陸軍中服役,並因此獲得了自由。湯姆的兒子傑克·伯格哈特是奧賽羅·伯格哈特的父親,奧賽羅是瑪麗·希爾維娜·伯格哈特的父親。
杜波依斯的曾祖父詹姆斯·杜波依斯是法裔美國人,在紐約波基普西,他和幾個奴隸情婦生育了好幾個孩子。詹姆斯的混血兒子之一亞歷山大到海地旅行,和一個情婦生了一個兒子,名叫阿爾弗雷德。亞歷山大回到康涅狄格州時把他們留在了海地。1860年之前,阿爾弗雷德移居到美國,之後於1867年2月5日和瑪麗·塞維利亞在馬薩諸塞州的休沙通尼克結婚。阿爾弗雷德在1870年拋棄了瑪麗,當時威廉只有兩歲。威廉的母親靠工作供養家人(同時接受她的哥哥和鄰居們的一些幫助),直到19世紀80年代初她得了中風,並於1885年去世。
大巴靈頓的歐裔美國社區為杜波依斯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他就學於當地的綜合性公立學校,和白皮膚的同學一起玩。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常常在成年後的寫作中敘及他此時經歷的種族主義。他的老師鼓勵他追求知識,學術活動被褒獎的經歷使他相信,他可以利用知識賦予非裔美國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