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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如何不想你(張寶晶)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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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如何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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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如何不想你》中國當代作家張寶晶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叫我如何不想你

劉半農先生,你的名號好有個性,自從我第一次見到,到現在足足有五十多年了,我一天都沒有忘記。我還知道你有兩個弟弟,劉天華和劉北茂。你們弟兄三人,都當過北京大學教授。你是作家,他們兩個是音樂家,個個都有不凡的建樹,一門三傑,可敬可嘆!我沒見過你本人,我出生時,你已作故14年。但我總想親近你。當我知道你的墓地在北京西山碧雲寺附近後,就想着去拜謁你老人家。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弄清碧雲寺的位置,才能找到你的墓地。小時候,曾聽老輩人說過:「鼻子下面就是路」。一下公交車,我就向路人打聽碧雲寺如何走。這一帶雖說是山區,但又像城鎮,道路縱橫,房舍擁擠,店鋪林立,人來人往,到處是路口,我邊走邊問,生怕走錯。

一中年人聽到我向別人問路,「跟我走」,一句普通話暖暖地飛進我的耳朵,我連忙道謝。我們邊走邊聊。他說,我們腳下就是當年皇帝去碧雲寺坐車走過的路。我回答,對,要不怎麼全是用長約二米,寬約一米的大石塊鋪成的呢!

我們走到碧雲寺大門口分手,他去了香山公園,我則順着碧雲寺西牆外的公路繼續向前走。在停車場,我又向一老者打聽去你墓地的路,對方擺手,示意不知道。這時從身後走來一對爬山的中年夫婦,他們戴着布帽,背着雙肩包,拄着拐杖,熱情主動邀我跟他們走。他們經常在這裡爬山,知道你的墓地位置。我心想,又碰上好人了。

我們一塊走了二三百米的柏油路。這時,那位男同志徵求我的意見,他說如果走大路,路遠好走。如果走小路,路近難走。我果斷地說,走小路。劉先生,你可知道,我拜訪你墓地的急切心情?

他用手指着柏油公路旁邊的一條小道說:「你從這裡下去,一直順着小路上山,碰到公路後右拐,差不多再走十多分鐘就到了。」謝過之後,我便快步走了過去。

小路很陡,沒有台階,純粹是一條人們用雙腳踩出來的路,土裡夾着石頭,走在上面有時手腳並用,有時走一步退兩步。我早上出門時天涼,穿了毛衣。因心急趕路,加上路難走,不長時間便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這時,我脫掉外套和毛衣,只剩背心,一分鐘也不敢休息,一股勁地向山上攀爬。

走到一個三岔路口。此時,我覺得靠右手走,距離你的墓地近,大方向沒錯,就大膽地走了過去。這裡路平,但不寬。有時要從灌木叢下面鑽過去,有時要從橫在路上的樹枝上跨過去。走着走着,路由原來的一米、半米寬,逐漸縮到一尺、半尺寬。一不小心,我的右腳踩空,一個趔趄,滑了下去,鞋裡灌進了土,褲子弄髒了。我起來,又往上爬,抓住一棵手指粗的荊條,想讓它助一臂之力,沒想到一用勁,將它拔了出來。我向背後倒下去。打了兩個滾,被一個灌木叢擋住。夾克衫和毛衣被甩了出去,手機和筆記本、喝水杯也都從包里掉出來散落在山坡上,胳膊、手背被刺破了皮,鮮血滲了出來。我心想,好險啊!這裡山高林密沒有別人,要不是這灌木叢,老命就扔到這裡了。稍事休息,撿起東西,我又繼續向路上爬,終於達到目的。接着,又向前走,但路越來越不明顯了,樹林越來越茂密了。我怕迷失方向,掉頭原路返回。

回到三岔路口,我按左手方向的山路,一鼓作氣地向上爬,終於來到公路邊。喝了一口水,我又大步流星的沿着公路向東走,大約十來分鐘,在一個山坡的平地處,我總算見到了墓地。到墓碑前一看,果然是你老人家的長眠之地呀,我喜出望外的心情你能想到嗎?

你的墓地坐西朝東,位於碧雲寺東北方向的玉皇頂,是一個高一米,長十六步,寬十步的石砌長方形平台。平台東邊有九級粗糙的石階,是幾十年前人們到墓地平台必經之路。其實早已沒用,人們現在到平台上面用不着它,從西、南側更加容易方便,沒有任何阻擋。只是台階最上面的石條上那兩個人工鑿的窩,告訴我這裡原來是墓地的正門,石窩裡曾經栽過門框。平台正中央有一個一米長、半米寬、半米高的石質供桌,上面擺着枯萎的鮮花、柏枝,人們還在懷念着你。

供桌後立着一通青石墓碑,碑座近一米高,一米長,半米寬,有稜有角,稜角分明,上面立着的墓碑約兩米高、一米寬、半尺厚,左上角和右上角為弧形,正面四周刻有十公分寬的花紋,右側豎刻「國立北京大學教授」一行如雞蛋大的字,中間豎刻「劉半農先生夫人之墓」一行比拳頭大的字,「先生」與「夫人」四個字並排,比其它幾個字小一些。這兩行字均未塗色,系篆體,看上去很有功力。碑的左下角豎刻兩行小草:「吳敬恆拜題」,「一九八九年元月重建」。

吳敬恆何人?起初我以為是一九八九年重修墓地時,請吳先生寫的字。其實,這是沒有根據的瞎想。近日讀2018年8月31日北京晚報,才解開了這個謎,這是當年的吳先生於當年給劉半農教授墓碑的題字。吳稚暉1865年出生於江蘇陽湖縣(今武進縣)。1892年,28歲的吳稚暉赴京會試,名落孫山,以後又幾次赴考,皆失敗。科舉不成,吳稚暉輾轉各校教書,一度與蔡元培成同事。蔡元培笑他做事無恆心,給他起渾名「吳不恆」,吳遂改名為吳敬恆。他與陳獨秀、胡適、章太炎、魯迅、周作人、錢玄同、章士釗、柳亞子、黃炎培等名流均有來往,有的還長時間共事。他也是白話文學的開路人。作家曹聚仁說,19世紀末,中國出了三大散文家:章太炎以典雅勝,梁啓超以暢達勝,吳敬恆以奔放勝。1953年吳敬恆病逝。

墓碑陰面的碑額,用篆體刻「故國立北京大學教授劉君碑銘」,字排兩行,其後為一方形印章。碑墓右側從上到下豎刻「紹興蔡元培撰文、餘杭章炳麟篆額、吳興錢玄同書丹」。

接下來是碑文:

劉君諱復,號半農,江蘇省江陰縣人。民國紀元前二十一年五月二十七日生。四歲受父教識字,六歲就傳能為詩,十三歲進翰墨林小學,十七歲進常州府中學。武昌義軍起,君輟學,參加革命運動。中華民國元年,君在上海任《中華新報》特約編輯員及中華書局編輯員。五年以後,常為文發表於《新青年》雜誌。六年,任國立北京大學預科教授,益與《新青年》諸作者盡力於文學之革新,著有《我之文學改良觀》、《詩與小說精神上之革新》等文及《揚鞭瓦釜》等詩集。君所為詩文,均以淺顯詞句達複雜思想,於精銳之中富詼諧之趣,使讀書者不能釋手。然君不以此自足,決遊學歐洲。九年,赴英吉利,進倫敦大學之大學院。十年,赴法蘭西,入巴黎大學兼在法蘭西學院聽講,專研語音學。十四年,提出《漢語字聲實驗錄》及《國語運動史》兩論文,應法蘭西國家文學博士試,授學位,被推為「巴黎語言學會」會員,受「法蘭西學院伏爾內語言學」專獎。回國返北京大學,任中國文學系教授兼研究所國學門導師,計劃語音樂律實驗室。二十年,任北京大學文學院研究教授。君於是創製劉氏音鼓甲乙兩種,乙二聲調推斷尺,四聲模擬器,審音鑑古,准以助語音與樂律之實驗,作調查中國方言樂標總表,以收蓄各地方言為蓄音庫之準備,仿漢日晷儀理意,制新日晷儀,草編撰《中國大字典》,計劃參加西北科學考察團,任整理在居延海發現之漢文簡牘,雖未能一一完成,然君盡瘁於科學之成績,已昭然可略,而君仍不懈於文藝之述,造如半農雜文及其它筆記調查錄等,所著凡數十冊,旁及書法、攝影術,無不粹美,可謂有兼人之才者矣。君於二十三年六月,赴綏遠考方言及聲調,染回歸熱症,返北平,七月十四日卒,年四十有四。妻朱惠,長女育厚,男育倫,次女育敦,葬君於北平西郊玉皇頂。銘曰:

撲學雋文,同時並進。朋輩多才,如君實僅。甫及中年,身為學殉。嗣音有人,流風無盡。

中華民國二十五年 月

因碑文塗的黑漆部分剝落,也因有的地方刻得淺,有些地方的字不易辨認,我便去查閱資料,從而得知你去世後,墓地曾有兩通碑,另一通由周作人撰寫墓誌,魏建功書石,馬衡篆刻。這兩通碑的文字均出自大家之手,閃爍着我國現代史上七位著名教育家、文學家、書法家、國學大師的文學才華、思想光輝,可以說是兩件難得的文物和藝術品,也可以說是對你老人家最好的褒獎!

不知何年何月何人,下如此毒手,將你墓地的兩通碑統統推到砸碎,估計是「文革」所為,「文革」是從文化開始的,墓碑在砸碑的人來看屬於「四舊」(舊觀念、舊思想、舊風俗、舊習慣),肯定是要被革命的。資料顯示,在你的墓前,還塑有你的遺像,左右配以你老人家生前所制的「日晷」、「推斷尺」等雕畫;墓有圍牆、大門,墓門上方書有「劉半農先生之墓。」然而,這一切也被破壞,不復存在。

記得郁達夫先生在給魯迅先生的一封信中說過:「沒有偉大的人物出現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破壞你墓地的人愚昧無知,可惡、可鄙、可恨!

周作人所撰寫的碑文如下:

故國立北京大學教授劉君墓誌

君姓劉名復,號半農,江蘇江陰縣人,生於光緒十七年辛卯四月二十日,以中華民國二十三年七月十四日卒於北京,年四十四,夫人朱惠,生子女三人,育厚、育倫、與敦。君少年時,曾奔走革命,已而賣文為活,民國六年被聘為國立北京大學預科教授。

九年,教育部派赴歐洲留學,十四年應巴黎大學考試,授法國國家文學博士學位,返北京大學,任中國文學系教授,兼研究所國學門導師。二十年為文學院研究所教授兼研究院文史主任。二十三年六月至綏遠調查方言,染回歸熱,返北平卒。

二十四年五月葬於北平西郊香山之玉皇頂。君狀貌英特,頭大,眼有芒角,生氣勃勃,至中年不少衰。性果毅,耐勞苦,專治語言學,多所發明。又好文學、美術,以餘力照相,寫字,作詩文,皆精妙。與人交流,和易可愛,善詼諧,老友或戲謔以為笑。

及今其思之,如君之人已不可再得。嗚呼!古人傷逝之意,其在茲乎。將葬,夫人命友人紹興周作人撰墓誌,如皋魏建功書石,鄞縣馬衡篆蓋。作人、建功、衡,於誼不能辭,故謹志而書之。

北京文楷齋劉明堂刻石

1982年,你的後人將你的墓地重新修整,以示昭告你老人家的長眠之地。1989年重新立碑,碑的背面複製了當年蔡元培、章炳麟、錢玄同的碑文。這是對你在天之靈的告慰。

劉先生,你知道嗎,你的墓被後人重修的很好,共八層,兩米多高,像縮小版的西安大雁塔。下面三層均為十公分厚,一尺寬的棕色條石壘成;中間四層為蘭綠色的石條,其中的五、六層雕刻着碗口大的花朵;第八層為水平碼放的、一米見方的、被砸壞的半截原漢白玉碑,其上「鄞縣馬衡篆刻」幾個字,依稀可辨。

這八層,從下往上,一層比一層小,每層均為正方形。最下面三層,以次為9米、7米、5米見方,層與層之間錯開一尺。第四層到第六層各3米左右見方不等,四與五、五與六層之間略錯開十公分。第七層2米見方,與第六層錯開一尺,與第八層錯開十公分。第四、八層各約十公分厚,五、六層約半尺厚。第七層約一尺厚。

這幾年我看過許多墓地,像你這種造型的墓,我從未見過,可謂獨樹一幟,別具一格,既有藝術感,又有厚重感,你在九泉之下肯定很滿意。

劉先生,我為什麼下這麼大的功夫,去尋訪你的墓地?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崇拜你的才華,羨慕你的性格。

你(1891-1934)出生於一個教師家庭,自幼聰明絕頂,在小學中學都是屢創記錄的超級學霸,正當所有人都認為你將順利考取清華、北大時、你卻選擇了退學,一個人跑到上海去謀生路。

你在上海找了一份編輯工作,並開始大量地創作小說。幾年後,報社停業整頓,你失業回家。然而,就在這時,老天爺卻扔下了一塊天大的餡餅,北大蔡元培校長給你寄來了聘書。一個中學沒有畢業的人能到北大教書,這說明什麼?說明了機會與有實力的人有緣。你與陳獨秀的一次晤面,就讓他看出了你是一個不同凡響的人才,於是他向蔡元培先生推薦了你,出現了蔡元培不拘一格用人才的佳話。

當時在北大任教的還有錢玄同、周作人、胡適等名家,你雖中學沒畢業,但國學功底深厚,而且閱讀廣泛,長於寫作,備課認真,深得師生認可,你與他們一樣都被稱為大師。

《新青年》1917年從上海遷到北京大學後,由你和陳獨秀、魯迅、胡適、錢玄同、李大釗、周作人等輪流編輯。你在《新青年》雜誌上發表了震動朝野的《我之文學改良觀》,提出「文學為有精神之物」的主張,反對空話,提倡白話文;提出破壞舊韻重造新韻;提出文章分段,採用新式標點等觀點。你的這些新見解,魯迅曾說過「現在看起來,自然是瑣屑的很,但那是十多年前,單是提倡新式標點,就會有一大群人'若喪考妣』,恨不得'食肉寢皮』。」你的這篇戰鬥檄文,在推動五四新文化運動和文學的革命的進程中,起到了難以估量的劃時代的作用,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

為了宣傳新文化運動,你始終站在鬥爭的前沿陣地勇猛戰鬥,處處表現出闖將和鬥士的本色。給我印象深刻的是你與錢玄同合演的一出雙簧戲。1918年3月15日,陳獨秀主編的《新青年》發表了一篇署名「王敬軒」的文章:《給<新青年>編者的一封信》。作者以一個守舊派衛道士的身份,對新文化運動進行了大肆辱罵。而在同一期,還有一篇文章《復王敬軒書》,署名「本社記者半農」,對王敬軒的觀點進行了痛快淋漓的批判。其實「王敬軒」就是錢玄同,你倆故意一唱一和,將守舊派衛道士的醜惡嘴臉展現的淋漓盡致,同時也將新文化[[]運動]的先進性襯托得無比偉大。這兩篇文章,迅速成了導火索,點燃了新派與舊派的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論戰,也旗幟鮮明地向民眾宣傳了新文化運動的綱領和主張,起到了一定的普及作用,很多人在觀望之後開始傾向新文化運動。魯迅稱讚你是「在寂寞里奔馳的猛士」「很打了幾次大仗」。

劉先生,就在你在北大聲名鵲起,以「中學肄業的大學教授」的身份成為傳奇人物的時候,再一次出人意料地於1920年選擇了赴歐留學。當時,歐洲剛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經濟蕭條,你在巴黎生活極為拮据,經常吃不上飯,頭髮也沒錢理,長得像個野人,連同在巴黎的中國留學生都看不下去,罵你為中國人丟臉。但你生性灑脫,絲毫不以為忤,還把住的地方起名叫「花子窩」。有一次趙元任夫婦去看你,想拍張合影,你竟然讓兒子趴在地上扮乞丐,伸着手作乞討的樣子,此舉讓趙元任哭笑不得。就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你卻考取了世界上公認最難考的法國國家博士,論文《漢語字聲實驗錄》榮獲法國康士坦丁·優爾內語言學大獎,成為第一個獲此大獎的中國人。

在倫敦留學時,你還寫過一首《教我如何不想她》,被同在倫敦留學的趙元任譜曲,迅速在國內傳唱開來,影響極大,流傳至今。值得一提的是,「她」字也是你首創的,原本漢字中沒有表示女性的第三人稱,到了清末民初,通常用「伊」字來表示,你便專門造了個「她」字,還有表示物的「牠」(後簡化成「它」)字,一直沿用至今。這首歌在當時極為流行,很多女士都以為詞作者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然而等見到了你本人時,卻是半大老頭子。你聽說後,風趣的寫了一首打油詩:「叫我如何不想他,請來共飲一杯茶。原來如此一老叟,教我如何再想他?」你生性活潑,詼諧幽默的性格給人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劉先生,你不僅是新文化的健將,還是初期白話詩歌的拓荒者,我國實驗語音學的奠基人!又是小說家、雜文家、翻譯家、攝影家,給我國文化教育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

你因公到綏遠調查方言,染回歸熱,返回北平卒。你的去世太突然,極大的震驚了當時的文化教育界。你的去世太早,只有43歲,天不憐才奪君走,太可惜!難怪你的追悼會,北大校長蔣夢麟親自主持,與會師生齊聲痛哭。難怪在你因公殉職後,全國各地報刊紛紛發表消息文章,《世界報·國語周刊》、《青年界》還出了紀念專輯。難怪冰心先生為你的故居題字:「劉氏三傑,江陰之光」。難怪胡適送給你的輓聯上寫着「守常慘死,獨秀幽囚,新青年舊伙如今又弱一個;拚命精神,打油風趣,老朋友之中無人不念半農」。難怪趙元任的輓聯流傳最為廣泛:「十載湊雙簧,無詞今後難成曲;數人弱一個,教我如何不想他?」……

面對你這樣的人,叫我如何不想你![1]

作者簡介

李英利,1964年出生於山西臨猗,運城市作協會員,臨猗縣廟上中心學校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