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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村子裡的一位老人(習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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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村子裡的一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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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村子裡的一位老人》中國當代作家習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想起了村子裡的一位老人

立秋後,天氣涼爽起來。沒有早起鍛煉的習慣,有時腦子清醒時,還是願意躺在床上讀幾頁書,來點精神的快餐。忽然想讀知堂先生的《自己的園地》集子。裡面有好多談天說地飲酒吃茶的小品文,很是滋心悅目。這不,來到書房,尋了幾個書櫃沒有找到,但在一個書櫥的書的夾縫裡,發現有一個用報紙裹着的什麼,出於好奇,順手打開一看,,原來是我唯一的收藏品,一冊破舊不堪的線裝《增圖三字經註解》,早已忘得無影了。

這是一本有點來歷的小冊子,在我手裡已是保存了近四十年的光景了,由於保存的不善,有些字跡已經模糊,紙張像沒有筋骨的粉皮,蠟黃,已經不敢用力翻動了,但是,看到這本書,還是心有感動,這不免讓我記起了一位老人

他就是我的本村的同一生產隊的歪嘴大爺,劉姓,遠房本家。如果活着的話也近百歲了。大概我高中未畢業,他老人家就作古了。兩家離得不遠,平時往來的很少,對於老人家的歷史幾乎是空白。在我的記憶里,他是一個少言寡語,不善言談的人,生產隊時默默幹活,歇息時自己在地頭一個角落抽旱煙袋鍋子,坡里幹完活,也是從不合群的獨自回家。

也許這種性格的養成,與家庭變故或自己以往的經歷有關吧。上世紀七十年代,倡興「破舊立新,移風易俗」,老人家中年喪妻,而且是全村趕上廢除土葬實行火葬的第一人,是否與其有關,不得而知。再就是文革期間,經常看到他老人家頭上戴着紙糊的高帽遊街。當時,正是少年的我只是覺得好玩,不知到他老人家犯的什麼事。時光過去多年,至今也不清楚他老人家是屬於哪類「壞分子」,不多言語的他,是否與這些荒唐事有關呢?

我和老人家的近距離的接觸,還是源於他的大兒子,我喊他保亭大哥,大我十多歲。那就是上小學期間的秋假裡,跟着大哥到地里牽墒耕地的時候了。大哥與老人家住一院,由於和大哥一塊出工,就去家裡等大哥一塊出工,大哥和老人家一塊吃飯時,我碰上就立馬喊個「大爺」,老人家只是「嗯」一聲,也從不多說什麼。常去老人家,也就大體知道老人的一些脾性了。獨自抽煙喝酒,家裡的八仙桌後的條几上總有幾本書摞在那裡,那時的我是不認讀書這門的,他老人家有時戴着花鏡翻弄着。 至於看的什麼書,對於不感興趣的我來說,似乎就沒正眼看過。

秋來署往,多年後,到城裡的中學讀書,因住校,只是周末偶爾回家帶些煎餅鹹菜,回家後很少出門,只是看些與求學有關的書,歪嘴大爺更是沒精力想他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家讀中學課本里蘇軾的《赤壁懷古》,爺爺對三國水滸等故事還是熟知的,祖孫倆閒談了一陣三國後,爺爺說,孔夫子不能忘,儒家的書是要看的。那時的我似乎對古文還稍有些興趣,就對爺爺說,「您以前讀的書還有麼?」爺爺縷着八角胡說,「破四舊時都燒毀了,可惜啊!」,突然,爺爺又和我說,「你歪嘴大爺那裡可能還有」,這使我回想起了他老人家八仙桌後條几上的那摞書來。

為保穩妥起見,我到本村供銷社裡,給歪嘴大爺打了二斤瓜干酒,快吃晚飯的時候,提着酒來到了老人家,熱情的喊着大爺,大爺也出奇的有了笑臉,也許感覺不是以前的後生了,變得有些出息的緣故,坐下寒暄過後,我便直截了當的提出借書的想法,老人家尋思一會兒,站起來,從炕沿邊的柜子里,拿出了用手絹包着的一本書,打開手絹遞給我說,「這<三字經>是我上學時最愛的一本書,本想帶它隨我去天堂的,既然孩子喜歡,就送給你了,千萬別弄丟了」,謝過歪嘴大爺後,帶着書,高高興興的回家家。把原委告訴爺爺後,爺爺縷着鬍子說,「這是你歪嘴大爺頭一次這麼慷慨!」

之後的日子里,偶爾拿出來讀讀,但始終沒有讀完,有些繁體字大多都不認識,但老人家的囑託,一直沒有忘,那就是千萬不要弄丟了。到如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什麼文化,因何戴上高帽遊街,我想他應該和沒文化的農民有些不為人知的經歷吧。

天堂有知的老人家,放心吧,您的老侄子給您保存的好好的呢。

[1]

作者簡介

習之,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