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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梨树(刘文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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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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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梨树》中国当代作家刘文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两棵梨树

两棵梨树依然站在老家的院落。老家现在已是别人的新家,那两棵梨树还在,新主人没有动弹它们。上次回老家有事,没有再踏进那个院落,远远地看那幢老屋,看烟囱里升腾的炊烟,看院落里的两棵梨树,以为父母还在灶间忙碌,还在梨树下张望我回家的身影,但理智告诉我,父母已在天堂守望。

两棵梨树是祖父分家时分给父亲的家产,另外还有两条板凳,三双碗筷。这已是很奢侈的家产了。父亲兄弟排行老三,祖父在世时常对我说,分家时对父亲特别照顾,分得的家产最多,你大伯、二伯什么也没有分到,就自立门户了。本来父亲分得的是三棵梨树,从祖父那儿移栽过来时,只活下来两棵,还有一棵没有存活。

两棵梨树一直站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年春天开花,夏天结果,秋天果熟。梨树开花时,寒意未退,嫩叶初出,细细密密,绿意不深。几乎是一夜之间,梨花怒放,像是一场大雪,封住了树冠,满树皆白。曾有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是用梨花盛开来比喻雪景的,我倒觉得,反过来比喻,反而更加贴切生动。

两棵梨树不是优良品种,结出的果子,青涩苦酸,一点也不好吃。我几次对父亲说,还是把它们刨掉,腾出地方栽种两棵桃树。父亲坚决不同意,还厉声对我说,就是将来我死了,不在这个世上了,也不准你刨掉这两棵梨树。你如果有这个想法,你就带上纸钱到坟前问问,你爷爷同意不同意。

但那两棵梨树的果子的确难以下咽。每到秋天,果子成熟,有大有小,果型突兀,很不规则。梨树结果分小年和大年。小年结的果子少而小,大年结的果子多而大,能把树枝压弯,倒垂在地,摘梨伸手可及,可是,谁愿意去摘它们呢?

果子成熟期,长梨树的农户,都想方设法采取防盗措施。越是果子多而好吃的梨树,眼馋的人越多。低矮处的果子,很快就被那些顽皮的小朋友们摘掉了。只有高枝上的果子,挂在树上的时间稍微长些。不但要防盗,还要防鸟儿啄食,家家户户屋檐下都备有竹竿,看到鸟儿来了,就用竹竿驱赶,与鸟儿打一场胜利果实保卫战。

唯独我们家的梨果,不需要采取任何防范措施,依然十分安全,完好无损。那年中秋,我们全家都回老家过节。我女儿还小,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一回到家,我父亲就对我女儿说:爷爷摘梨子给你吃。女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地说,爷爷家的梨子一点也不好吃,我不吃,我不吃。父亲听了,沉默不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第二年初春,春节刚过,春寒料峭,父亲跟邻居借来了嫁接桑树用的剪刀,决心为梨树嫁接,以改善果质。父亲还从农技员那里借来了《梨树嫁接技术》一书,对照书上的文字说明和图谱示范,开始向梨树开刀。

因为是祖父分家的家产,父亲不敢轻易动刀。那天,父亲买了纸钱,准备了饭菜和酒,带上嫁接剪刀、那本嫁接技术小册子,领着我到祖父坟前烧纸、磕头。父亲念念有词,我没有完全听清,大意是说,他要动刀为梨树嫁接,叩首恳请祖父原谅,保佑秋天梨果丰收甘甜。

父亲烧纸回来,就架起梯子,向梨树开刀。梯子架在梨树上,晃晃悠悠,父亲难以站稳。他就让我用手扶梯,捧住小书,翻到有嫁接图谱的那一页,以便让他随时参考,照图操作。父亲动作缓慢,手颤抖得十分厉害,脸上汗滴晶莹,还让我递上毛巾给他擦汗。

父亲的嫁接能否成功,我心里没底,估计父亲自己也没底。我说,还是请村里的技术员帮助嫁接吧。父亲白了我一眼,没有多说话,继续忙活手中的活儿。两棵梨树的嫁接,父亲用了整整一天,总算完工了。梨树被修剪得像棵秃树,密密匝匝树枝,已经稀疏精干,残枝散乱一地,横七竖八。母亲边打扫边自言自语说,今天秋天,孙女回来肯定有好果子吃了。

这年的梨花开得零零落落,没有一点架势,与这个春天一点也不相称。我担心秋天梨树能否结出像样的果子。父亲似乎也隐约有此担忧,只是不便言说而已。开花时节,父亲天天驻足树旁观察,还对照那本嫁接小册子,反复揣摩,探究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父亲脸上表情复杂,甚至有些焦急。他是多么希望嫁接成功,在秋天,能亲自听到孙女说一声:爷爷家的梨子真好吃!

那年暑假,我们全家又回到老家,女儿又长了一岁,这个秋天就要读一年级了。梨树结出了比乳头稍大的果子,稀稀拉拉,比往年少了许多,甚至比小年结的果子还少。父亲请来了梨果技术员,技术员说,嫁接第一年,结的果子不会很多,以后会逐年增加。父亲似乎有了一些安慰,两手合十,恳求老天和祖父保佑,秋天能结出像样的果实,以饱孙女的口福。

秋天很快来了。也是中秋,我们全家回到父母身边。在回家的路上,我对女儿讲,今年爷爷家梨树上的梨子一定香甜,比水果店买的梨子还要好吃。女儿瞪大眼睛听我描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似乎相信,又似乎不相信。

走进老家的院落,两棵梨树赫然站在那里迎接我们。树上的果子已经熟透,零零星星,少得可怜,淹没在稀疏硕大的梨树叶下。中秋之夜,月朗星稀,父亲准备了花生、菱角、苹果,还从树上摘下梨子,放在盘子中。女儿一把从盘子里抢过梨子,用稚嫩的小嘴啃吃,刚啃一口,还没有细嚼,脸上就露出十分难看的痛苦表情,连声说,梨子又苦又涩,一点也不好吃。她边说边将梨子塞到了我的手上。我也尝了一口,女儿一点没有说错,梨子的味道还是和去年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1]

作者简介

刘文华,男,法律硕士,律师,英语翻译,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