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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冷清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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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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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中國當代作家冷清安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年那月

今年是爺爺故去30周年。可是,有一個故事一直懷揣在我心裡,任走南闖北,時光流逝,卻依舊珍藏在我的 。

解放前,爺爺給地主家做長工,他做的是苦力。春天,他披蓑戴笠犁秧田,從第一場春雨開始,一直到過完端午才收起犁耙上田坎,算是完成一年的春耕。秋收稻熟,金燦燦的稻子人倉之後,剩下的是丘丘谷樁田等待翻犁。爺爺又套牛下田,直到冬季播種完畢。爺爺就這樣周而復始的勞作,他做了20多年,迎來了解放那年。

爺爺認為,自己給地主家做長工是他情願的,雖說幫人耕犁是農活中最苦最累的,但自家沒有田地,用自己的勞力換回全家人的生計也在情理之中,因此,爺爺隻字不提什麼剝削之類的話題。

地主家的三十畝田由爺爺和一頭水牛,負責耕犁。說起那頭水牛脾氣溫馴,善通人意,做起活路來也肯下力,無論是炎熱的夏天還是寒冷的冬日,從來沒有耽誤過活路。就是因為這些,解放那年,打倒地主分田地,分財產,爺爺托人要下了這頭水牛。那時,水牛已有了十歲口,奶奶勸爺爺要些其它的家什,可爺爺執意就是要這頭牛。這樣,水牛成為我們家的一員,過上了貧下中農一樣的生活。爺爺飼養牛是遠近有名的,如今水牛也跟着沾了貧下中農的光,它不再獨耕三十畝田,身上的擔子輕多了。在爺爺的照料下水牛膘肥體壯。也許是應了「人畜興旺」吉言,就在我出生的那年,水牛也生產了一個牛犢。從我記事起,我就跟着爺爺放牛。我坐在水牛寬寬的脊背上,任憑水牛上坡下坎,我卻穩坐在上。爺爺挑着一對草籃子,跟在其後。我在牛背上漸漸長大,小牛犢也一天天壯了起來。按照當時的分配原則,耕牛是集體所有,個人飼養的,有了牛犢自然也歸生產隊所有。一戶人家是不可以養兩頭耕牛的,生產隊提出將小水牛分配給其他的社員。在生產隊開會決定這件事的會議上,爺爺大鬧了會場,使父親很難為情,但仍應下再做爺爺的思想工作,將小牛分配出去。

那天,夕西下,我趕着水牛從山崗上那條陡峭的山路上下來,夕陽的餘輝長長地照在山路上,牛蹄聲踏着暮色蒼茫的峽谷。這時,山下的寨子已升起了炊煙,煙從黑色的瓦縫中飄蕩出來,裊裊繞繞地像海面上泛起的縷縷薄霧。水牛在前,人在後,我們一前一後地向着村莊移動。忽然間,走在前面的母牛停住了腳步,它似乎意識到路陡狹窄必須慢行,可小牛趁機想上前,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轟隆」一聲,老母牛掉下了十幾米深的山溝里,小水牛站住了腳,轉頭就往回跑。我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一口氣跑回家,叫來了父親。當父親詢問母牛摔下去的情況時,我卻言不達意,不知所措。待我們來到山溝里時,小水牛已圍在母牛的身邊直叫。山溝里是一丘稻田,母牛趴在田裡一動不動,父親上前拉住牛鼻,試圖將母牛拉起來,我掀着牛屁股,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前推,仍無濟於事。母親領着獸醫也來了,獸醫拍拍母牛的前腿,又按了按母牛的後脊,搖搖頭。此時我失聲痛哭起來:「都怨我,不該趕牛走這條路。」因為這個地方叫滾牛坡。父親並沒有責怪我。黃昏時分,爺爺從十多里外的二姑家趕了回來,他手裡抱着一大捆稻草,水牛見到爺爺,眼裡流下了淚水。爺爺就着稻草在山裡守了一夜。清晨,父親找來了屠夫和寨上的幾個男勞力,準備就地將母牛殺了。見到爺爺,他用責怪的目光看着我。但是我不委屈,我理解爺爺此時的心情。

老母牛消失了。我牽着孤獨的小牛回家,它硬着鼻子不肯往回走。可它哪裡知道我也在自責,都是我的不好。

曾記得,當我不足10歲就跟爺爺下地耕犁,身子極其單薄,瘦得像一根干豇豆。老水牛非常體貼我,時時與我保持一致。到了田間,它主動站在犁鏵前,等待我給它套絆肩繩,只有等我下達「走」的號令時,它才昂着頭,直起腰往前走。一丘丘稻田彎彎曲曲,沒有經驗的農人是犁不好這樣的田的,就像我這樣。可是老水牛能做到縱向到底,橫向到邊。一天耕犁下來,我累得直不起腰,老牛還要替我背犁鏵回家。老牛對飼料從不挑剔,有時耕田之前沒來得及給它準備草料,它就一邊耕田一邊吃些田裡的稻樁。老牛最高興的是到河裡洗澡,見到河水它會直奔而去,有時甚至不聽招呼。泡在河水中,水漫過老牛的全身,只露出一個牛頭,這時,老牛會咧開上齶唇,展現出它那一口潔白的牙齒。聽老輩人講,這是牛在笑。但我也感覺得出,勞累了一天的老牛,這時是放鬆的。老牛似乎懂得不可在水中嬉戲時間過長,因為,那樣會耽誤我上學的時間。老牛走上岸,使勁抖動着全身,它要甩干身上的水珠。我騎在牛背上,看着我心愛的連環畫。老牛大搖大擺地朝家走。 [1]

作者簡介

冷清安,男,仡佬族。一九六二年十二月出生於貴州省石阡縣。畢業於內蒙古民族大學中文系。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