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官话(又称北语、北方话、官话方言。此外有时也称北方方言,唯此名称有争议)为汉语的一支,主体为北方汉语。若视汉语为一种语言,则官话是汉语的一级方言,下分北方官话、中原官话和南方官话。若视汉语为“汉语族”,视官话为独立语言的话,则官话下有数支官话的方言。无论如何划分,官话的地位都跟吴语、粤语、闽语、晋语、湘语、客语、赣语等相同,要麽同为独立语言,要麽同为汉语下的一级方言。
官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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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语国家和地区 |
中國大陸} 台灣 新加坡 馬來西亞 |
母语使用人数 | 中国境内8.89亿;全球8.97亿[1](2013) |
語系 | |
早期形式 | |
标准形式 | |
語言代碼 | |
ISO 639-1 |
zh (汉语) |
ISO 639-2 |
chi (汉语) (B) zho (汉语) (T) |
ISO 639-3 |
cmn |
ISO 639-6 |
cmn |
官话方言(北方话)使用者分布图 |
官话是汉语诸方言中分布最广的一种,除了北方以外,官话也同时分佈在中国南方绝大多数地区,如南方的江西大部、安徽中北部、四川大部、重庆、云南、贵州、湖北大部、广西北部、湖南西部和北部和江西沿江地区作为母语使用。此外,官话在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的菀坪镇、福建省南平市的延平区以及福州长乐航城街道的琴江满族村等地也以方言岛的形式出现。[2]现今中国目前的官话大致分为华北官话、西北官话、西南官话和江淮官话,分别以北京话、西安话、成都话和扬州话为代表。
官话也是一种声调语言,这点跟汉语下的一众语言相同。
官话也是中国现在的主要通用语。其中,现代标淮汉语(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普通话、中华民国(台湾)的国语、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华语)均是以北方官话为基础音调而形成的规范语言。
目录
名称
官话,有时亦称为北语、北方话、官话方言、北方方言,有些场合也称作蓝青官话。这是因为现代官话是基于北京语言。
虽然北官话已经蔓延到了中国南方创造了江淮官话和西南官话 ,“北方方言”亦可指流行于中国北方的方言或北方官话,由于北方官话是南方官话声调长经北方声调形成是否归于一类仍有意见,至今不同学者对于北方官话的定义并不相同。从1980年代后期起,中国大陆的汉语方言学界的期刊和专著已统一使用“官话”这一称呼。
但另一边厢,其他汉语方言的名称,都只代表了相对来说的通行区域,不等于该区域只通行那一种汉语方言,亦不等于该汉语方言只通用于那一片地区。例如两粤地区不独通行粤语,同时粤语也不单单普及于两粤地区。特别是持认为各汉语方言地位应平等的,认为官话属于方言而非独立语言的,或者认为各汉语方言都应是语言而非方言的论者,较多採用「北语」、「北方话」、「北方方言」这些名称。
官话的「官」字来自官僚、朝臣,西方语言称官话为 mandarin,为葡萄牙人对明朝官员的称呼,最早见于16世纪初期的文献。葡萄牙人借用了马来语menteri一词,意为官员,而马来语menteri一词则源自梵文的mantrin。英语Mandarin Chinese指的也是Mandarin(朝廷官僚)使用的汉语。[3]
在闽南语中,除了「北方话」(Pak-hng-oē)外,亦会称作「北仔话」(Pak-á-ōe)、「外省仔话」。
历史
“官话”最早是对官方标准话的称呼,官话是汉语的一种汉语语言。官方标准语不为某一地的语言,是中国过去做官的人所使用的共同语,以便能互相沟通,上朝奏疏。后来逐渐流行于民间,演变一种各地共同用语。汉语官方标准语早期称为雅言、周官话为雅言、秦汉时期沿用雅言,汉晋时期多称「通语」,如西汉杨雄就以共同语“通语”来解释各地的方言,元代称“天下通语”,为域内各民族共同语。然而上述时代的这些官方共同语,跟明清二朝及以后的官话音韵已有差异。直到明代中期,官话依然保留中古汉语的清浊音、入声、尖团音等。[4][5]
官话前身
在晋代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以后,中原雅音南移,东晋、南北朝以来中国的官方共同语分为南北两支。最早以晋代中原雅音为基础的金陵雅音,则是中国长期的雅言。为了这种情形,隋、唐时代,以中原雅言音为正,人们做诗词、写文章非常注意“正音”,因此很多韵书应运而生,为的是统合共同语的音调[6]。
汉唐时期的古中原汉语随著南迁移民进入吴闽粤诸地,在古中原华夏雅言的基础上,融入周边少数民族语言的元素,今日南方语言仍然保留著古代唐代语言的元。不仅唐代佛教经典的变文俗讲开始以当时的官话来书写, 宋也以官话书写的对金人的文书,这些都与后来的话本、戏曲与小说所用。
元朝依据的仍然是唐宋以来占据主导地位的中原音(汴洛音)[6][7]。
明清时期南京与北京官话
明清时期起,官方共同语称为官话。在明灭元朝、定都南京后,即以南京音为基础音系,当时的南京官话成为国家标淮汉语语音。在迁都北京后仍以南京官话为标准,清时期继续沿用,因此清时期来华的西方传教士所流行的中国话,基本上是以南京官话为标准。民国初年西方传教士主持的“华语正音会”,也以南京音为标准。此外,从明至清代定都北京的关系,南京官话的腔调逐渐染上以北京语音、北方话和满语的腔调,经过时间生成了北方官话,通行范围主要在北京及周围地区的民间,地位较低,因此清初仍使用南京官话的声调为标准正音。
北方官话则是直到清代中叶以后才逐渐取代原本江淮方言系的南京官话,成为中国官方的标准语,并为推行共同语而在各级书院推广正音教学。清末编审国语以后,北京官话正式成爲中国官方的标准语。
国语、普通话、华语
1909年开始,官方共同语称为「国语」,1913年中华民国读音统一会以逐字一省一票投票出老国音,以兼顾南北语音,1923年改用基于北京音之新国音,1956年在大陆改称「普通话」,新加坡独立以来即称之为「标淮华语」;而官话一词则演变为“官话方言”的含义。
由于非官话方言汉族人口主要分布在南方或者说东南一带等,有人称整个官话方言为「北方方言」。但实际上西南官话、江淮官话两大官话方言人口都分布在南方,主要是音调有不同。
分区
分区史
对官话的分区方法多种多样,以下是简短的分区史:
年代 | 分区方式 | 注释 |
1934年 | 华北官话、华南官话为两个独立的大方言区 | “官话”首次用于汉语分区;包含现在的晋语、湘语、赣语 |
1937年-1948年 | 北方官话、上江官话(即西南官话)、下江官话(即江淮官话)为三个独立的大方言区 | 湘赣语区被划出,官话区的范围与已与现在的官话和晋语区的范围相当接近。 |
1955年-1981年 | 官话首次被合并为一个大方言区。内部分区方式有多种,一种较流行的方式将其分为华北官话、西北官话、江淮官话和西南官话 | 官话从此成为汉语的一个大方言区 |
1987年 中国语言地图集 |
官话为一个大方言区,内部分为东北官话、北京官话、胶辽官话、冀鲁官话、中原官话、兰银官话、江淮官话和西南官话 | 晋语首次被划出官话;八区法成为中国方言学界最为流行的分类方式 |
目前中国大陆出版的方言学的专业书籍、期刊,大都采取语言学家李荣在中国语言地图集中的分区法(下称“八区法”)进行对官话进行归类,八区法成为中国方言学界最为流行的分区方式。然而对于八区法,一些学者也有一定异议,异议的涉及范围小至某乡某县语言的分类,大至晋语、江淮官话和岷江话等的归属。
基于调类的分区方式
语言学家李荣、罗杰瑞与刘勳宁等人提出的官话分区法的基本标准相同,都是古入声字调类的演化情况。但李荣据此将官话分为八区,是最为流行的官话分区方式。而罗杰瑞、刘勳宁的分区法则更为概括,罗杰瑞依据入声分化类型的多寡将官话分为2区:入声未发生分化的南方官话、入声发生分化的北方官话[9]。刘勳宁则将官话分为三区:入声未发生分化的南方官话、入声一分为二的中原官话以及入声一分为三的北方官话[10]。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提出的官话分区法也採用此标准。民族语言网则划官话为四大分区(北方官话、西北官话、西南官话、江淮官话) [11]。以下为基于各种分区方式的官话各区的特徵和分布区域:
史语所 | 民族网 | 罗杰瑞 | 刘勳宁 | 李荣 | 张丗方 | 古全浊入 | 古次浊入 | 古清入 | 主要分布区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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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官话 | 北方官话 | 北方官话 | 北方官话 | 东北官话 | 北京官话 | 阳平 | 去声 | 派入四声 | 辽宁中、北部、黑龙江与吉林大部、内蒙古东部地区 |
北京官话 | 北京、天津(除大港区外)、河北保定到霸州一线以北[除张家口(晋语)外]所有地区、辽宁西部、内蒙古赤峰等地区 | ||||||||
胶辽官话 | 胶辽官话 | 上声 | 辽宁辽东半岛、山东胶东半岛 | ||||||
冀鲁官话 | 冀鲁官话 | 阴平 | 天津市大港区、河北石家庄到沧州一线以南[除邯郸(晋语)外]等地区、山东西部(含济南,德州) | ||||||
北方官话及 西北官话 |
中原官话 | 兰银官话 | 兰银官话 | 去声 | 甘肃北部、宁夏北部、新疆东南部 | ||||
中原官话 | 中原官话 | 阴平 | 河南,山东西南,安徽北部,江苏徐州地区,陕西关中地区和陕南大部地区,山西西南,宁夏、甘肃南部,新疆西南部,青海东部 | ||||||
上江官话 | 上江官话 | 南方官话 | 南方官话 | 西南官话 | 西南官话 | 整体保留或混入它调(阳平、阴平或去声) | 四川、重庆、云南、贵州、湖北大部,湖南西北部,广西北部,陕西南部 | ||
下江官话 | 下江官话 | 江淮官话 | 江淮官话 | 整体保留 | 安徽中部、江苏中部、湖北东部、江西沿江地区 |
其它分区方式
有学者依据方言特徵词的研究将官话分为官话核心区(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冀鲁官话、中原官话)、官话过渡区(胶辽官话、晋语)、官话边缘区(西南官话、江淮官话、兰银官话)。其中官话核心区词彙一致性很高,而官话边缘区与核心区共有的特徵词很少、词彙差异性很大,官话过渡区则是核心区与边缘区的过渡[12]。这些学者认为刘勳宁的分区法亦有一定可取之处[12]。
争议
对官话分区的常见争论如下:
特征
音韵
官话内部一致性比较大,除了部分南方官话之外,大部分地区都能够彼此通话。 官话的主要特徵包括:
- 中古的知、章、庄三组声母合并为卷舌塞擦音,并与平舌音的精组字相对立。但大部分西南官话中这种对立现象已经消失[13]。
- 中古全浊声母,在平声字中变为送气清声母,在仄声字中变为不送气清声母。但西南官话成渝片和赤灌片(即四川话)较为特殊,部分中古全浊仄声字读送气清声母;西南官话黔北片部分点(如吉首)更为特殊,遇平声保留了全浊。
- 大部分的中古辅音韵尾消失,中古汉语中的“-p,-t,-k,-m,-n,-ng”现在已经只剩下“-n,-ng”。声调类型少,一般来讲有3至5个声调,大部分地区只有平声区分阴阳,且中古汉语的入声在官话大部分地区内消失。但中国南方的江淮官话全部地区和西南官话部分地区(岷江小片、丽川小片、武天片部分、黔南片部分、湘南片部分和岑江片部分等)[13]入声仍然得到保留。
- 古微母字今不读双唇音声母 m-
方言 | 地点 | 尾 | 蚊 | 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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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话 | 北京 | i˨˩˦(白读) weɪ̯˨˩˦(文读) |
wən˧˥ | wɑŋ˨˩˦ |
南京 | i˨˩˨(白读) uɵi˨˩˨(文读) |
uən˩˧ | uaŋ˨˩˨ | |
成都 | uei˥˧ | uən˨˩ | uaŋ˥˧ | |
西安 | vi˥˧ | vẽ˨˦ | vɑɣ̃˥˧ | |
吴语 | 苏州 | ȵij˨˧˩ vij˨˧˩ |
mən˨˨˧ vən˨˨˧ |
mã˨˧˩ mɒ̃˨˨˧ |
粤语 | 广州 | mei˩˧ | mɐn˥˥ | mɔŋ˩˧ |
闽语 | 福州 | muei˧˨ | muɔŋ˥˨(白读) uŋ˥˨(文读) |
mœyŋ˨˦˨(白读) uɔŋ˧˨(文读) |
- 古日母字今不读鼻音声母 n- ŋ- ȵ- 等
方言 | 地点 | 耳 | 忍 | 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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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话 | 北京 | ɚ˨˩˦ | ʐən˨˩˦ | ʐɤʊ̯˥˩ |
南京 | ɚ˨˩˨ | ʐən˨˩˨ | ʐəɯ˦˦(白读) ʐuʔ˥(文读) | |
成都 | ɚ˥˧ | zən˥˧ | zəu˨˩˧ zu˨˩ | |
天水 | ʒɿ˥˧ | ʐẽ˥˧ | ʐɤu˦˦ | |
吴语 | 苏州 | ȵij˨˧˩ | ȵiɪn˨˧˩ zən˨˧˩ |
ȵioʔ˨˧ |
粤语 | 广州 | ji˩˧ | jɐn˧˥ | jʊk˨ |
闽语 | 福州 | ŋei˨˦˨(白读) ŋi˧˨(文读) |
nuŋ˧˨(白读) yŋ˧˨(文读) |
nyʔ˦ |
语法
官话的基本语序为主谓宾结构。官话的词汇主要来源于文言文中的固有词汇,以及在清朝时期从日本引入的词汇,外来语较少。近年由于与外国交流日益增多,外来语逐渐增多,以及网络语言使日常口语多元化。
方言字
北方官话中的方言字保留于普通话中,如「甭」(不用)、嫑(不要)、「孬」(不好)、「俺」(我)、「咋」(怎么)、「咱」(含对方在内的我们)、「啥」(什么)。北方官话的大部分口语可以容易书写为书面语,但南方官话(如四川话所使用的四川方言字)因拥有大量不见于现代标淮汉语的特有词汇,仍拥有较多独特的方言字。
参考文献
- ↑ Template:Ethnologue
- ↑ 《中国语言地图集》
- ↑ 为什麽中文叫 "Mandarin" -满大人?. uegu.blogspot.tw. [2017-11-02].
- ↑ Coblin, W. South, A brief history of Mandari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2000a, 120 (4): 539, JSTOR 606615, doi:10.2307/606615.
- ↑ ———, 'Phags-pa Chinese and the Standard Reading Pronunciation of Early Míng: A Comparative Study (PD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2001, 2 (2): 4.
- ↑ 6.0 6.1 胡安顺. 音韵学通论. 北京: 中华书局. 2003. ISBN 9787101032970.
- ↑ 周德清 《中原音韵》1324年初版
- ↑ 《晋语“分立”与汉语方言分区问题》,温端政,《语文研究》2000.01 1
- ↑ 罗杰瑞著、梅祖麟译(2004年第4期),《关于官话方言早期发展的一些想法》,方言
- ↑ 刘勳宁(1995年第6期),《再论汉语北方话的分区》,中国语文
- ↑ Ethnologue. 2010-07-21 [2010-08-21] (英语).
- ↑ 12.0 12.1 刘晓梅、李如龙(2003年第1期),《官话方言特徵词研究》,语文研究
- ↑ 13.0 13.1 黄雪贞(1986年第4期),《西南官话的分区(稿)》,方言
- ↑ 《汉语方言学基础教程》,李小凡等,116页
- ↑ 《汉语方言学基础教程》,李小凡等,11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