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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湖南(张珑辉)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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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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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湖南》中国当代作家张珑辉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石磨湖南

入冬后,单位同事叫去坳背罗家中吃庖汤(侗乡山寨有杀猪吃庖汤的风俗),坐久了便想活动活动,去蔬菜园及梅子林方向走走;因时间充足,路经黄校长的“古夜郎侗族农耕文化博物馆”和“新晃侗族自治县侗学会研究基地”时,便想去看看黄校长和他的农耕文化博物馆。

校长创办的农耕文化博物馆和侗学会研究基地中心

黄校长的博物馆约为2000余平米,由零星的几栋特制木房和砖房组成,木砖房在公路坎下布满桂花树的丛林中,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农耕工具及生活用品有序的摆放在馆内,出于对农具的痴情与好奇,我悉心地观赏着馆内的每一样物件;校长见到我的到来,与我客套搭讪起来,因他急着参加一个会议,一会儿便离开此馆,留下我在馆中悉心的观望与徘徊,这给我独自游览提供了时间空间;我从入馆的右边向前迈进,沿路看见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农具,心里产生一种似见非见的感觉;看着这些渐渐远离我们而去的器物,心中萌生起特别的伤感与失落;当然,旧物重现,也令我分外激动,兴奋不已;这种跌宕起伏的心态变化,只有触及过这些器物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在馆园中的一个角落,我看到了重叠码起的一堆石磨,在秋日下沐浴暖阳,在冬日里接受冷冽寒风的考验,心中难免有些沮丧与惆怅;让我联想到家里的两扇石磨是否也同样遭受到如此的厄运和卑微。

石磨的尺寸大小、厚薄程度各不相同,颜色有银白色、瓦灰色、有淡红色、也有青黑色的;石磨的共同点都是圆型的,式样雷同,都由公母(上、下)两扇组合而成的。目视这些曾为人类作出过贡献的石磨被抛弃在露天下,心中难免有些懊恼与惋惜,也让我回想起所经历过的那些岁月;并懂得经济基础相当落后的困苦年代,是石磨让人类转危为安,把粗粮变细解决民生的饥苦问题。石磨曾对人类家庭生活品质的好坏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让那个年代的人一次次的渡过难关,走向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抛弃的石磨被校长回收堆放在露天下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末,那个时代的农村还停留在“按劳分配和按劳取酬”的基础上;那时的分配方案是凭工分操作的,出工天的时间长,工分就挣得多,就会获取相应的报酬;利益分配是直接与工分挂钩的,几乎是多劳多得;反之,没劳力,出工少,利益分配相对就少。要不,怎么说“一份劳力一份代价哩!”这句话就是从那时候流传下来的;当时,人们就认这个理,也奉行这个大家都认可的契约!

六十年代末的中国农村,从战争的泥潭里解放出来的时间不长,国家贫穷落后,生产力低下,基础设施较为薄弱,生产设备设施还很落后,人们没日没夜地辛勤劳作,也改变不了缺衣少粮的格局。甚至连每天吃饱饭都成了问题,人们勒紧裤带过日子,吃的食物都是以杂粮为主,还得掺杂些山中采撷来的野菜,变着法子和花样来吃。否则,不会调剂还会挨饿。

我家有7口人,除祖父承包出来赶集挣钱交副业费60元/月,每天可按劳动主力拿工分外,父母出工所得,也是集体定额的满勤工分,男主力10分/天,女的8分/天,也就是说我的祖父与父母每天出满勤的情况下,一天可获得28分的工分。加之我们每天为队里放2头牛,每头牛可得2分的加分,放牛共得4分,一共加起来也就是32分/天的工分;我有4姊妹都是吃闲饭的学生,因工分少,家里每年都超支,是典型的超支大户,每月分配到家里的口粮(谷子)大约在7、80斤左右,加工成米也就50余斤。除此之外,还可分到少量的马铃薯、红薯、豆子、麦子、玉米之类的五谷杂粮。一个家庭一天的可用大米还不到2斤,意味着每餐可用于煮饭的米也就只有1斤多点。因此,显然不够,那时想要吃碗白米饭简直是在做梦,也是一件很奢望的事;一家子7张嘴每天还不到2斤米这哪够吃呀,父母都让着给我们小孩吃,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母亲每天还得早起,用红薯与土豆切细加些豆类搅拌着放在石磨里推,然后搞成煎饼给我们吃去上学,每个家庭只有这样悉心地把家里的口粮进行全面的盘活,有效的使用,搭配着吃才能接济。否则,粮食就会断链,接不上岸(上顿接不了下顿),没了吃的饿着肚子过日,既让人看笑话,又饥饿自身难忍;村里的主妇像母亲一样,每个家庭都给主妇们配备地有石磨和碓,磨是用来细化浆类食物的(也有用来磨面的),碓是用来舂面粉做粑粑的;每个家庭主妇都得为家庭生活琐事精思细想,可谓是煞费苦心。女主人的职责除了参与队里的生产劳动外,回家后还得将分配得来的五谷杂粮收藏、保管好,把红薯、土豆等放在窑中储藏,别让分得的粮食发霉变质坏掉就可惜啦;并作出规划,合理运用;将五谷杂粮搭配着用石磨磨成粉或浆,然后再来加工成米粉或其他所需,用这些杂粮变着法子、花样给家里人吃,替代大米的不足。那个年代的人,对生活标准质量都要求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不管主妇们怎么做,反正做啥吃啥,家里人都不会反对。譬如:把麦子炒香,磨成粉,加少许水调成糊糊吃,或将麦子浸泡好,磨成浆,用锅子加工成麦子锅巴粉;或用土豆或红薯加于少量大米磨成浆,在高温下调熟,揉成粑粑或把大米或五谷用烧碱浸泡几天,放入水里淘净,用石磨磨成浆,在灶锅上加热调熟,做成灰碱粑烧黑油茶吃。这样,既能把杂粮合理利用,做出来的东西又美味可口,个个不仅爱吃,还喜欢吃。母亲就是这样悉心的为家人改善伙食的,经她改进出来的东西还真不赖(差),特别的好吃,至少家人个个都喜欢,让我在饥荒年代,也能领略和感受到童年的幸福与快乐。

一副石磨由公母两扇组成(左为公、右为母)

石磨,顾名思义就是用石头做成的磨子,石磨由一扇公和一扇母的两扇组成。石匠们会选择一块坚硬、经久耐用的石头,把石头切割成上下两扇,磨子接触面很平展,分别留有公槽和母槽纹(上扇为公,下扇为母);母磨与公磨对应的中心凿有一小孔约1公分大,从下通往公磨,用一根像孔般大小的杂木从母磨下面向公磨方向延伸,让杂木凸出的塞子超出母磨盘面约几公分,公磨对应的孔也留有几公分,把凸出的杂木塞子放进公磨孔中做轴心,公磨与母磨牢牢地被轴心所把控,不管公磨如何顺时针转动,都不会偏移,围绕中心轴转;公磨侧面留有2、3公分的孔,公磨的表平面直接向孔倾斜,上扇公磨的孔口直通下扇母磨盘面,五谷杂粮堆积在公磨表面就是从这道孔送五谷杂粮进入母磨的盘面中的,公磨上层最外层边缘留有2公分的边沿,避免食物堆放在上面往下掉,人们右手推磨,左手边从孔洞中喂送食物进入磨盘中,两扇石磨上下照映,相互咬合,在外力的作用下,公磨在上面不停地运转,母磨固定不动在不断地迎合,被送进磨盘的食物在上下磨叶的碾压和咬合下,将会变得碎烂,食物从两扇磨沿中溢出,流进盛装东西的器物里,然后将磨碎或磨烂的食物进行深加工,就可得到想要的食物了。

五十年代初期,刚刚进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农村贫穷,经济基础薄弱,物质基础也匮乏,农民还过着水深火热和饥寒交迫的生活,加之五十年代末又闹粮食关,让村民雪上加霜;人们吃不好,穿不暖,经常煮杂粮饭吃,有时连杂粮饭都没有;当地有过名叫小洪溪的村寨,常年累月靠搓索子出卖来过日子,当时流传着一首警示山歌是这么唱的:“有女别嫁小洪溪,搞得两手辣叽叽(火辣辣的痛),三个红薯两颗米,还说杂粮合得稀”。这首歌就是当时农村困难的真实写照,也是贫穷落后的一个缩影,歌里道出了那个时代的酸楚。那时大米相当紧缺,吃的东西几乎都是五谷杂粮,三个红薯才两颗米,还说杂粮合得稀,几乎都是吃的杂粮,还说杂粮放得少……为了饱肚子,有时主妇将萝卜切细成米粒状大小,放半杯米一起搅拌着煮萝卜饭,或在麦子里放少许米,煮麦子饭来充饥,嚼得两腮帮子酸痛不已;到了六十年代末,生活稍有好转,但也还是贫穷,每家每户都用石磨、碓来加工食物,大家把平常混搭着吃,口感好,有韵味的东西总结收集起来,变成逢年过节的必备美食。譬如加工出来的米粉、粑粑、米豆腐、灰碱粑、粑菜粑、山蕨粑等,这些都成了现代生活中的珍品;人们从不了解到熟悉,从饱肚子到爱吃和喜欢,从感知到认知到悉知,意识形态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而把五谷杂粮改变成美味佳肴的最初工具都是石磨和碓,她们成了功臣;进入七十年代,石磨和碓人们还在热衷的使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都用她们来加工美食。到了八十年代,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制,把田土都分包到户,人们多劳多得,不劳不得,农忙之时,大家就农忙一阵子,辛苦一阵子(即便再忙相对集体而言,还是清闲了不少);闲暇之余,村寨里的主妇们时不时地相聚在一起,一家一家地轮流做东,烧罐黑油茶吃,既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加深了左邻右舍的友谊;石磨和碓这时都能派上用场。进入九十年代之后,计划经济开始向市场经济转轨,全民经商的口号在全国唱响,从事农业生产的也开始走市场化道路,特别是从市场经济向私有经济转型的过程中,人们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只要能赚到钱,不管从事农耕,或搞经营,或外出打工,一时成了乱象,行行都是热门话题,靠自己选择,总之能挣到钱就是硬道理;大多数人都选择外出打工,这种现象瞬间暴发,成为一种潮流,北、上、广成了打工流动的方向,大多数年青力壮的都向城市涌动,而留守家中的都是些老人与孩子。出去打工后,逢年过节年青人准会返乡回家,与父母孩子团聚,家中老人也会像以往过传统节日一样,备足丰盛的年货,杀年猪、灌香肠、磨豆腐,做碱粑、打糍粑、做粉粑、浪盘子粉、做血粑豆腐等,家里人满心欢喜地迎接外出打工的孩子们回家。而准备这些年货也离不开石磨和碓,只是多半时间这些东西不用时,只能把她放在门背后或不起眼的地方,不去理睬而已。到了二十世纪之后,电子科技较为发达,生产工具都在演变,石磨和碓几乎成了家里的摆设,甚至一年都用不着一回,做豆腐有打浆机,碓舂米粉也被打粉机所替代,人们朝着现代化的清闲时光迈进,石磨及碓壳(窝)都放到了阴暗角落闲置着,也不舍弃她留着,至于今后怎么处置就不得而知了。

(石磨被放在不起眼的后晒壁的阴暗角落里)

特别是近年来,国家推行“精准扶贫,乡村振兴”的发展战略之后,广大农村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石磨成了无关紧要的附属品,有的家庭不用了,但也不舍得丢弃,因为石磨给大家带来过快乐,解决过许多家庭的粮食危机,让众多家庭渡过了难关,解决了温饱;特别是从五十年代起,有近半个世纪的人们都离不开石磨,对石磨有了深厚的感情和记忆;包括现在,偶尔也有稀稀落落的人还在使用,他们想追忆曾经那段时光的美好。

石磨也有她可取的地方,因为石磨能传承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能将艰苦创业品质发扬光大,能推动新时代走进新征程;更重要的是石磨能唤醒人们对饥荒年代粮食紧缺时所产生的危机感和困惑;能警醒人们在今后的日子里更应懂得珍爱粮食。

现在虽然日子过得红火了,生活水平也提高富足了;但“节约粮食,珍惜粮食”是任何时代都不能改变的事实,是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与遗忘的一种精神,值得全社会提倡。

民以食为天,“浪费粮食可耻,节约粮食光荣”,让这个铁律成为每个公民的行动指南,永远珍惜粮食,爱惜粮食,确保国家安全,民生稳定![1]

作者简介

张龙飞,笔名张珑辉,男,侗族,系湖南省新晃县人,怀化市作协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新晃县文联副秘书长,新晃县作协秘书长。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