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溪遊記(胡躍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浯溪遊記》是中國當代作家胡躍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浯溪遊記
浯溪公園的第一大特色是碑林。先前就聽說過浯溪碑林,因為碑林看的多了就沒上心,錯以為是當代人為開發旅遊所打造的新產品,真的沒想到祁陽會有這麼一個好地方。但我還是不太自卑,至少我比現代許多號稱文化人的品位還是要高一些兒,他們中的許多人就連《捕蛇者說》都沒讀過,不知道永州,自然就不知道浯溪了。當我走近碑林石山前時,眼前一亮,天啦!全是古蹟!我心裡滿是驚奇和興奮,在這裡,我又能得到傳統文化的薰陶,讓自己更開眼界。
在密集的碑林中,最新的一塊碑也是辛亥年間刻的,清朝的也不是太多,最多的是唐宋及其以前的石刻,都是在原地原處天然石頭上打磨鐫刻的。面江的峿台崖壁上鐫刻的是顏真卿在上元二年(公元761年)所撰寫的《大唐中興頌》大字正書,奇石、奇文、奇字之世傳「三絕」,更是引得歷代詩人墨客紛至沓來,作文刻石、賦詩題銘,於是形成了如今的詩海碑林,各種文體和書法風格的名家手筆比比皆是,各領風騷。因為江頭多風,石刻的風化嚴重,過早的石刻因此消失了許多,在保存下來的碑刻書作中,眾所周知的作者有:唐代劉長卿,宋代黃庭堅、米南宮,明代解縉、沈周、董其昌,清代袁牧、何少基等。
我原本是要收藏一些碑文拓本的,轉念一想,要保護和存儲這片文化遺產,首先就得嚴格禁止拓制碑文,並且,已有的拓本也應該由國家文物館收藏。於是,我自覺地滅了要個人收藏這些拓本的念想。
浯溪園林是山水園林,全憑自然造化,曲徑通幽,階道入雲,清和雅靜,立於世間而脫於世俗,出世入世不束於形態而自由自在,才成為歷代文人騷客膜拜之地。所謂浯者,吾之水也,近水能大明大智。祁水是衡山之水,先是自北而南繼而由西向東流入湘江,湘江又自南而北注入洞庭湖再入長江而歸大海。浯溪園林座落在祁水注入湘江的入水口處,是嵌入江中的一座舟山。面臨祁水與湘江交匯中心的一面,懸崖如刀削一般,垂直地插入江底。
站在崖壁頂上俯瞰清澈而平靜的江面,高潔玄覽,讓人心性空靈,不受喧囂世界的打擾。一條小船從懸崖逢里毫無聲息地駛了出來,將我帶入恬靜的畫境:在春天的細雨中或是在秋日的晨霧裡,那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漁父,優雅地唱着漁歌,一手扶漿、一手提壺,令人着迷。有如此神仙一般的風景,何須眷顧於俗世間那即來即去、虛浮不定的富貴功名?或許李白在這裡留下的詩正是他背手迎風地站在船頭,在半醉半醒之間隨心所欲之所得?
在碧水藍天之間,有兩行被陽光映成粉紅色的鴻雁排成了一個人字,逆着江流的方向朝上游飛去。鴻雁看得多了,就會發現,在隊形中總會有一隻不守紀律的雛雁出列了,但它馬上就會回歸自己的位置。在人之外的自然界,也會常常警示活着的人們:那個碩大的「人」字是不該變形的!
在江邊行走,感受的是山川之勝,在林蔭道上行走,品味的是園林之美。流連于山川園林之間,自然讓人聯想和感悟峿台亭上《峿台銘》所刻警句:「園林之美,富豪所私;山川之勝,天下公之。公者千古,私者一時」。於是乎,非但不為不主園林之美而不自卑,更敢取山川之勝而能自詡,在吾之山上,頓生仁慈,自然大氣。《峿台銘》中這種天下為公的思想和《岳陽樓記》中「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無私境界,遙相映照,更被「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所詮釋,正是湖湘文化這種「天下為公」的寬宏博大的胸懷、無私無畏的情操,孕育了毛澤東的經天緯地之才,造就了胡耀邦的「一身正氣、兩袖清風」,見證了陶鑄的「心底無私天地寬」,自然還會有劉少奇的修養!
我想,湖湘兒女的高尚情操和敏銳智慧從哪裡來?就從這豐厚的中華文化底蘊中孕育出來!就從座落在羅霄山脈的炎帝陵到南嶺山脈的九嶷山上的舜帝陵這片連綿不絕、巍峨大氣的崇山峻岭托舉的道德中來!就從連通三湘四水的洞庭湖到浯溪這廣博浩瀚的川江秀水洗浴的靈慧中來!
浯溪真美!我由衷地感慨:在這純淨的山水之間待上一會兒都能滌除心中的一切雜念,便可拒絕任何一絲的傲慢與偏見。[1]
作者簡介
胡躍榮,男,漢族。1957年8月出生,副教授,湖南大學退休教師,新疆政法學院銀鈴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