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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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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業(1609年-1671年),字駿公,號梅村,世居江蘇崑山,祖父始遷江蘇太倉,明末初著名詩人,長於七言歌行,初學「長慶體」,後自成新吟,後人稱之為「梅村體」。

生平

明末清初江南太倉人,字駿公,號梅村。復社張溥弟子。明崇禎四年一甲二名進士,授編修。弘光時為少詹事,以馬士英阮大鋮當權,乞假歸。入清,閉門不出,仍主持文社,聲名甚重。後以陳名夏陳之遴等薦,地方官敦促就道,被迫於順治九年進京,官至國子監祭酒。十四年南歸家居。奏銷案起,幾至破家。遺命以僧服殮,題「詩人吳梅村之墓」。學問淵博,詩尤工麗,所作歌行均足備掌故。有《梅村家藏稿》、《綏寇紀略》、《太倉十子詩選》。[1]

吳偉業受學於同鄉張溥,文名卓著,積極參加復社,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為「江左三大家」,和當時的陳維崧吳兆騫嚴繩孫等才子有交往與著名歌伎卞玉京有過一段姻緣,感情深重。崇禎四年(1631年)參加會試,有烏程黨人誣陷周延儒,偉業被指控徇私舞弊,崇禎帝調閱會元試卷,在吳的試卷上批「正大博雅,足式詭靡」,高中一甲,「賜馳節還里門」,娶先室程氏。[2] 官左庶子。十一年,崇禎帝臨場視學,觀看皇子就學情況,親問《尚書》大義,講畢,獲賜「龍團月片,甘瓜脆李」。官至南京國子監

順治二年,清軍南下,吳偉業帶著家屬逃難,先後投奔到同宗繇青房及公益兄弟家,之後再逃往礬清湖親戚家。明亡後隱居,順治十年出仕清廷,初授秘書院侍講,官至國子監祭酒,順治十四年以母喪(實為繼母喪)告假歸鄉,晚年以仕清為「誤盡平生」之憾事[3]。民國蔣芷儕都門識小錄》載:「昔吳梅村宮詹,嘗於席上觀伶人演《爛柯山》(即《買臣休妻》),某伶於科白時,大聲對梅村曰:『姓朱的有甚虧負於你?』梅村為之面赤。」康熙十年(1671年)去世,臨歿顧言,「吾一生遭際,萬事憂危,死後殮以僧裝,葬我鄧尉靈岩之側,墳前立一圓石,題曰:『詩人吳梅村之墓』,勿起祠堂,勿乞銘,聞其言者皆悲之」[4]

吳偉業愛山臺稧飲序 原圖鏈接

感情生活

吳梅村一生經歷家國劇變,令他難以釋懷的一段與卞玉京的苦戀,在他的心裡打上深深的烙印,同時也在他的詩文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他首創的「梅村體」是他的天才創造,最為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他的這些複雜難言的情感。 

與「秦淮名妓」卞玉京的交往,是吳梅村一生中的重要經歷,這一始聚終離的個人事件,因為明朝的滅亡而具有了濃厚的悲劇意味。

卞玉京名賽,又名賽賽,她出身於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二人淪落為歌妓,卞賽詩琴書畫無所不能,尤擅小楷,還通文史。她的繪畫藝技嫻熟,落筆如行雲,「一落筆盡十餘紙」喜畫風枝裊娜,尤善畫蘭。

18歲時游吳門,居虎丘,往來於秦淮與蘇州之間,是明末清初的一位秦淮著名歌妓。卞賽一般見客不善酬對,但如遇佳人知音,則談吐如雲,令人傾倒。吳梅村與卞玉京有過一段姻緣。

晚明士人有閒聚青樓的雅好,宴樂游賞,作畫吟詩,崇禎十四年春,吳梅村在南京水西門外的勝楚樓上餞送胞兄吳志衍赴任成都知府,在這裡他遇見了前來為吳志衍送行的卞賽姐妹,看到卞賽那高貴脫俗而又含有幾分憂鬱的氣質,不由想到江南盛傳的兩句詩:「酒壚尋卞賽,花底出陳圓」。席間吳梅村又對卞賽的文才進行了探試,令吳梅村不由傾倒,以後二人交往頻繁,感情漸深。

吳偉業看中了卞玉京的姿色,而卞玉京卻傾慕吳偉業的才華,一向清高自恃的卞玉京對吳偉業芳心暗許了。結束風塵生涯,與吳偉業相伴一生成了她的理想,吳偉業卻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一方面明朝官員不允許納所治地域的民婦為妻妾,另一方面卞玉京畢竟出身風塵,他雖然深深地為卞玉京着迷,但仍然掙不脫條條框框的束縛,在卞玉京大膽示愛的時刻,倉皇逃走了。

卞玉京傷透了心。幾年之後,錢謙益為他們兩個做媒,希望有情人可以終成眷屬,卞玉京雖然來了,卻不肯露面,吳偉業心潮起伏,寫詩道:「緣知薄倖逢應恨,恰便多情喚卻羞」。

1645年南明小朝廷覆滅,卞玉京獨自居住在蘇州,吳偉業於數年之後打聽到卞玉京的下落,心中的內疚感越發濃烈,而卞玉京則大有歷盡滄桑,風輕雲淡的心境。吳偉業心緒難平,一口氣作了四首詩《琴河舊感》:

休將消息恨層城,猶有羅敷未嫁情。車過捲簾徒悵望,夢來褍袖費逢迎。

青山憔悴卿憐我,紅粉飄零我憶卿。記得橫塘秋夜好,玉釵恩重是前生。

卞玉京拒絕吳偉業不久後進了道門,自稱為玉京道人。1651年,玉京道人專門回到蘇州,為幾位舊友彈唱曲子,頗有塵緣已了,就此告別的意味,吳偉業的《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徹底為一段愛情故事畫上了句號:

十年同伴兩三人,沙董朱顏盡黃土。貴戚深閨陌上塵,吾輩漂零何足數。

坐客聞言起嘆嗟,江山蕭瑟隱悲笳。莫將蔡女邊頭曲,落盡吳王苑裡花。

十多年以後,卞玉京去世,葬在無錫惠山祗陀庵的錦樹林,吳偉業專程前去憑弔。幾年後,吳偉業病重,臨終之前囑咐後人:「吾一生遭際萬事憂危,無一刻不歷艱險,無一境不嘗艱辛,實為天下大苦人。吾死後,斂以僧蓑,葬吾於鄧尉靈岩相近,墓前立一圓石,曰詩人吳偉業之墓……後世讀者讀吾詩而知吾心,則吾不死矣。」

秦淮八艷,顧橫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門馬湘蘭柳如是陳圓圓[5]她們與風流才子之間的愛情故事和感情糾葛:柳如是的大義和錢謙益的變節,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吳三桂與陳圓圓,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順治董小宛,都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八艷中聲名最為顯赫的恐怕也是這幾位。但是若要談到纏綿悱惻,一波三折,令人動容的恐怕要屬卞玉京和吳偉業了。[6]

作品

著有《梅村家藏稿》、《梅村詩餘》,傳奇《秣陵春》,雜劇《通天台》、《臨春閣》,史料《綏寇紀略》等。

其詩情深文麗,宮商和諧,敷衍成長篇七言,蔚然可觀,如《洛陽行》詠福王朱由崧,《松山哀》詠洪承疇,《蕭史青門曲》詠寧德公主,《圓圓曲》詠吳三桂,《雁門尚書行》詠孫傳庭,《臨江參軍》詠楊廷麟盧象昇,《永和宮詞》詠田貴妃,《鴛湖曲》詠吳昌時,《楚兩生行》詠柳敬亭蘇昆生,《詠拙政園山茶花》詠陳之遴,《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詠卞玉京事……。今存1000多首,《四庫全書總目》評論說:「其少作大抵才華艷發,吐納風流,有藻思綺合、清麗芊眠之致。及乎遭逢喪亂,閱歷興亡,激楚蒼涼,風骨彌為遒上。」

梅村寫《圓圓曲》:「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紅顏流落非吾戀,逆賊天亡自荒讌。電掃黃巾定黑山,哭罷君親再相見。相見初經田竇家,侯門歌舞出如花。許將戚里箜篌伎,等取將軍油壁車。家本姑蘇浣花里,圓圓小字嬌羅綺。夢向夫差苑裡遊,宮娥擁入君王起。……」諷刺吳三桂陳圓圓而降清,傳誦一時。事實上,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並非純粹為了「紅顏」,而是一種政治投機。據稱當時有人自稱奉平西王之命,賄吳偉業以重金,求自毀《圓圓曲》詩稿,吳偉業一口回絕。[7]

書畫

吳偉業 《山水圖》扇頁 縱16.4cm 橫50.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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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業有多方面的興趣,社交廣泛,與繪畫界名流楊文聰程嘉燧張學曾卞文瑜邵彌王時敏王鑒等時有交往,受這些朋友的影響其畫風甚具時代感。[8]

參考書目

  • 顧伊人:《吳梅村先生行狀》



注釋

  1.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吳偉業
  2. 與子疏》:「不意年逾二十,遂掇大魁,福過其分,實切悚栗。時有攻宜興座主(周延儒),借吾作射的者,故榜下即多危疑,賴烈皇帝保全。並給假歸娶先室程氏。」
  3. 清人方浚師所著《蕉軒隨錄》:「第梅村受知於莊烈帝,南宮首策,蓮燭賜婚,不十年累遷至宮詹學士,負海內重名久矣。當都城失守,帝殉社稷時,不能與陳臥子,黃蘊生諸賢致命遂志,又不能與顧亭林,紀伯紫諸子自放山林之間,委蛇伏游,遂事二朝,則不若尚書(王阮亭)之峻整,隨園之清高遠矣。向使梅村能取義成仁,或隱身岩穴間,其節概文章,皆足以為後學標準,而天下所推為一代冠冕者,亦將不在阮亭而在梅村,豈不尤可惜哉?」
  4. 清史稿
  5. 《板橋雜記》,余懷
  6. 秦淮八艷最哀艷的一段愛情故事,不是陳圓圓,也不是柳如是. 騰訊網. [2019-01-28] (中文). 
  7. 梅村於順治十八年所著《清涼山贊佛詩》四首被程穆衡指為影射順治帝於五台山出家。近人鄧之誠等稱梅村為妄作。
  8. 吳偉業山水圖扇頁. 故宮博物院. [2019-01-28] (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