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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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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左庶子
大清國子監祭酒 | ||
籍貫 | 南直隸蘇州府崑山縣 | |
族裔 | 漢族 | |
字號 | 字駿公,號梅村 | |
出生 | 明萬曆三十七年五月二十日(1609年6月21日) 南直隸蘇州府太倉州 | |
逝世 | 清康熙十年十二月二十四日(1672年1月23日) 江蘇省蘇州府太倉州 | |
出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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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業(1609年6月21日-1672年1月23日),字駿公,號梅村,祖籍南直隸蘇州府崑山縣(今江蘇省崑山市),祖父始遷居太倉州(今江蘇省蘇州市太倉市),明末清初著名詩人、政治人物,長於七言歌行,初學「長慶體」,後自成新吟,後人稱之為「梅村體」。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為江左三大家。
生平
明神宗萬曆三十七年,五月二十日生於江南太倉的一書香家庭。幼時受學於同鄉張溥,文名卓著,積極參加復社,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為「江左三大家」,和當時的陳維崧、吳兆騫、嚴繩孫等才子有交往,且與著名歌妓卞玉京有過一段姻緣。與陳之遴爲兒女親家。
崇禎四年(1631年)參加會試,溫體仁黨人誣陷周延儒,偉業被控與延儒勾結作弊,崇禎帝調閱試卷,御覽之後,在吳的試卷上批「正大博雅,足式詭靡」,殿試高中一甲第二名進士榜眼,授翰林院編修,「賜馳節還里門」,娶先室程氏。[1] 崇禎十一年(1638年),崇禎帝臨場視學,觀看皇子就學情況,親問《尚書》大義,講畢,獲賜「龍團月片,甘瓜脆李」。歷官南京國子監司業、左庶子。
崇禎十七年(1644年)甲申之變,明朝滅亡,清兵入關後,短暫出仕弘光帝朝廷,任詹事府少詹事,不久請假歸鄉。清順治二年(1645年),清軍南下,吳偉業攜家眷逃難,先後投奔到同宗繇青房及公益兄弟家,之後再逃往礬清湖親戚家,隱居不出。
順治九年(1652年),兩江總督馬國柱向朝廷舉薦任官,吳偉業得知後致信馬國柱,以身體有疾為由拒絕了。[2]但弘文院大學士陳名夏、親家禮部尚書陳之遴仍極力勸說出仕。十年(1653年),吏部左侍郎孫承澤再次向順治帝舉薦,稱吳偉業為東南最有才能名士之一[3],吳偉業表面上不置可否,實際表明了如果清政府給予高官則將會接受。[4]陳名夏、馮銓、成克鞏、張端、呂宮聯名舉薦了吳偉業、楊廷鑒、宋之盛;十一年(1654年)年初,吳偉業接受了清朝內翰林秘書院侍講官職。[5]五月,吳偉業出發前往北京,充任《大清太祖高皇帝聖訓》、《大清太宗文皇帝聖訓》纂修官。[6]順治十三年(1656年),官國子監祭酒,次年,因母喪(實為繼母喪)丁憂歸鄉。
康熙十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逝,葬予蘇州玄墓山之北。臨歿顧言,「吾一生遭際,萬事憂危,死後殮以僧裝,葬我鄧尉靈岩之側,墳前立一圓石,題曰:『詩人吳梅村之墓』,勿起祠堂,勿乞銘。」聞其言者皆悲之。[7]
著作
吳偉業著有《梅村家藏稿》、《梅村詩餘》,傳奇《秣陵春》,雜劇《通天台》、《臨春閣》,史料《綏寇紀略》等。
其詩情深文麗,宮商和諧,敷衍成長篇七言,蔚然可觀,如《洛陽行》詠福王朱由崧,《松山哀》詠洪承疇,《蕭史青門曲》詠寧德公主,《圓圓曲》詠吳三桂,《雁門尚書行》詠孫傳庭,《臨江參軍》詠楊廷麟、盧象昇,《永和宮詞》詠田貴妃,《鴛湖曲》詠吳昌時,《楚兩生行》詠柳敬亭、蘇昆生,《詠拙政園山茶花》詠陳之遴,《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詠卞玉京事,《贈寇白門六首》詠寇白門事……。今存1000多首,《四庫全書總目》評論說:「其少作大抵才華艷發,吐納風流,有藻思綺合、清麗芊眠之致。及乎遭逢喪亂,閱歷興亡,激楚蒼涼,風骨彌為遒上。」
其寫《圓圓曲》,諷刺吳三桂為陳圓圓而降清,傳誦一時。事實上,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並非純粹為了「紅顏」,而是一種政治投機。據稱當時有人自稱奉平西王之命,賄吳偉業以重金,求自毀《圓圓曲》詩稿,吳偉業一口回絕。[8]
評價
陳廷焯評論說:「吳梅村詞,雖非專長,然其高處,有令人不可捉摸者,此亦身世之感使然。」又說:「梅村高者,有與老坡神似處。」(《白雨齋詞話》)康熙帝親制御詩《題〈吳偉業集〉》:「梅村一卷足風流,往復搜尋未肯休。秋水精神香雪句,西崑幽思杜陵愁。裁成蜀錦應慚麗,細比春蠶好更抽。寒夜短檠相對處,幾多詩興為君收。」對吳偉業詩歌給予恰當中肯的高度評價,肯定了吳偉業詩歌地位。[9]。
關於出仕清朝,清人方浚師所著《蕉軒隨錄》認為「第梅村受知於莊烈帝,南宮首策,蓮燭賜婚,不十年累遷至宮詹學士,負海內重名久矣。當都城失守,帝殉社稷時,不能與陳臥子,黃蘊生諸賢致命遂志,又不能與顧亭林,紀伯紫諸子自放山林之間,委蛇伏游,遂事二朝,則不若尚書(王阮亭)之峻整,隨園之清高遠矣。向使梅村能取義成仁,或隱身岩穴間,其節概文章,皆足以為後學標準,而天下所推為一代冠冕者,亦將不在阮亭而在梅村,豈不尤可惜哉?」。民國蔣芷儕《都門識小錄》載:「昔吳梅村宮詹,嘗於席上觀伶人演《爛柯山》(即《朱買臣休妻》),某伶於科白時,大聲對梅村曰:『姓朱的有甚虧負於你?』梅村為之面赤。」
吳偉業,才高而德虧,明理卻不能踐行。他深受崇禎皇帝隆恩卻變節降清,他深諳忠孝節義之道,所作所為卻違背道義,他投降清廷之後又極度自責,終日痛苦不堪。他絕不是一個好人,卻又不甘心當一個壞人,所以只能落得尷尬的境地。他是一個有才華、懂道理、但是沒骨氣、沒謀略、格局小的讀書人。
人物爭議
千古尷尬人——吳偉業
吳偉業堪稱是千古尷尬人。他雖才華橫溢卻大節有虧,本為明代高官備受皇恩卻變節降清,降清之後又痛悔不已,一生活在不尷不尬的境地里。
吳偉業本是一代才子,晚明之際便已於文壇獨領風騷,到了清初更是文壇翹楚,他的詩自成一派,稱為「梅村體」,人贊曰:「格律本乎四傑而情韻為深,敘述類乎香山……」(《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其代表作《圓圓曲》更是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然而尷尬的是,如此慷慨陳詞作詩諷刺吳三桂降清的吳偉業,自己卻也投降了清朝並出仕做官。此一尷尬處也。
吳三桂降清時身份是山海關總兵,一介武夫,未受皇室特殊恩遇,且有「一怒為紅顏」的理由,後人談起某種程度也勉強算做佳話。崇禎皇帝對吳偉業卻有知遇之恩。崇禎四年,吳參加會試,遭人誣陷,被指控徇私舞弊。崇禎皇帝調閱會元試卷,親自在吳的試卷上批「正大博雅,足式詭靡」,吳才得以高中榜眼,同年,吳奉旨歸娶,榮極一時。後來吳又任翰林編修、東宮講讀官、南京國子監司業等職。吳在明朝享恩遇殊榮不言而喻,且其既然能高中榜眼並被贊以「正大博雅」,可見是位飽讀詩書、習得孔孟之道的士人。由此,吳降清並出仕,便難以為正道大義所容了。吳之行為,與其「正大博雅」的鴻文相較,實在不符。令人感嘆「心畫心聲總失真,文章寧復見為人。千古高情閒居賦,爭信安仁拜路塵」。此二尷尬處也。
我無從得知當年吳偉業究竟是如何「被迫」赴京做官的,只得猜想大抵是擔心有性命之憂或生計之迫。但是,倘若為忠貞不屈、浩然正氣之人,又豈是真的毫無辦法?投降便投降,膽小便膽小,還要託詞為了家人生計不得已而為之,更顯得毫無擔當。這就好比楊振寧說起當年為何不歸國,要以美帝限制其人身自由為藉口。只是欲蓋彌彰,徒令人笑罷了。此三尷尬處也。
他自認為屈節事清是「誤盡平生」的憾事,曾表示「浮生所欠只一死」,貶低自己「總比鴻毛也不如」,評價自己「竟一錢不值,何須說」。大有「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之感。吳臨終留下遺言:「死後斂以僧裝……墓前立一圓石,曰詩人吳梅村之墓」。他自覺無顏再着明代服飾,又不願再穿清裝,只得以僧袍入殮,何其尷尬。晚明時期,社會風氣比較浮誇,明人大多喜歡吹噓自己。曾有一笑話,大意講一老嫗去世後,其墓碑上刻「國子監祭酒」等一長串官職,結尾是「之鄰居」。這固然是樁笑談,然而明代彰顯自我的風氣卻可見一斑。吳在明朝即為高官,在清朝又曾任「國子監祭酒」。按常理,如他有這般高的官職,去世之後一定會在墓志銘上顯示出來。然而吳卻留遺言叮囑,只以「詩人」冠其名。明清二朝高官卻羞於提及功名,何其尷尬。吳是有趣之人,創作《圓圓曲》諷刺吳三桂,自己卻降清,否定了從前的自己。從道義上講他本不該降清,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但終究沒有頂住壓力。他降清後又終日愧悔,再次否定自己。此四尷尬處也。[10]
注釋
- ↑ 《與子疏》:「不意年逾二十,遂掇大魁,福過其分,實切悚栗。時有攻宜興座主(周延儒),借吾作射的者,故榜下即多危疑,賴烈皇帝保全。並給假歸娶先室程氏。」
- ↑ 馬導源,《吳梅村年譜》(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年),頁55。
- ↑ 馬導源,《吳梅村年譜》(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年),頁56-57。
- ↑ 魏斐德著,陳蘇鎮、薄小瑩等譯,《洪業:清朝開國史(增訂版)》(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年),頁611。
- ↑ 魏斐德著,陳蘇鎮、薄小瑩等譯,《洪業:清朝開國史(增訂版)》(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年),頁645,注釋113。
- ↑ 馬導源,《吳梅村年譜》(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年),頁56-60。
- ↑ 《清史稿·列傳二百七十一·文苑一》:吳偉業,字駿公,太倉人。明崇禎四年進士,授編修。充東宮講讀官,再遷左庶子。弘光時,授少詹事,乞假歸。順治九年,用兩江總督馬國柱薦,詔至京。侍郎孫承澤、大學士馮銓相繼論薦,授秘書院侍講,充修太祖、太宗聖訓纂修官。十三年,遷祭酒。丁母憂歸。
偉業學問博贍,或從質經史疑義及朝章國故,無不洞悉原委。詩文工麗,蔚為一時之冠,不自標榜。性至孝,生際鼎革,有親在,不能不依違顧戀,俯仰身世,每自傷也。臨歿,顧言:「吾一生遭際,萬事憂危,無一時一境不歷艱苦。死後斂以僧裝,葬我鄧尉、靈岩之側。墳前立一圓石,題曰『詩人吳梅村之墓』。勿起祠堂,勿乞銘。」聞其言者皆悲之。著有《春秋地理志》、《氏族志》,《綏寇紀略》及《梅村集》。 - ↑ 梅村於順治十八年所著《清涼山贊佛詩》四首被程穆衡指為影射順治帝出家於五台山。近人鄧之誠等稱梅村為妄作。
- ↑ 張德瀛:《詞征》卷六。
- ↑ 千古尷尬人——吳偉業, 搜狐網, 2017-06-06